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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大张旗鼓挥舞着带锈的砍刀进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抛却了以往那种困苦,不再低眉顺眼地对待脚下这片土地。

     他们踢翻广场桌椅,打磨后的刀刃能轻易咬烂木材,同样能轻松劈开肉骨,雨顺着布满划痕的刀身落进泥里,溅起一小片浑浊的水花,土地仿佛已是血色。

     公民们分成三拨,分别藏身在营地的东西南角,是方便飞机在广场降落,能够最快速地分批离开。

     但实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只有泽托一人,他守着一个地下室,另外两个就只能交给士兵看护。

    眼下通讯设备失灵,每座暗室都是孤岛,如何应对民兵翻箱倒柜地搜索,全凭自己分析判断。

     民兵同样有枪,火拼难分胜负,孟醇不对自己人有所期望,只祈祷那群青年兵沉住气,好好呆着,不要太快暴露方位。

     杜敬弛紧张归紧张,孟醇说过的话他铭记于心,牢牢缩在墙角内侧,不看枪口,也不看入光口,静静盯着两个膝盖。

     孟醇准星紧跟一名落单暴徒,见他正好在无人注意时转入一处死角,手下刚要射击,忽然一阵石子叩击墙面的声响,那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这动静显然来自一杆同样安装过消音器的狙击枪,孟醇根据尸体倒下的方向旋转视角,远处一扇窗户内,猛地伸出一根大拇指,又缩了回去。

     孟醇扭头朝杜敬弛说:“猴子他们回来了。

    ” 杜敬弛眼里露出他熟悉的光亮:“真的?” “真的。

    ” 孟醇挪挪身子,目光转移到猴子无法触及的区域,他跟另外两人讨论过营地暗室的分布,狙击点肯定与猴子形成三角,自己盯好对面那处地下室的入口就行。

     射击有不变的规律。

    阿盲等待到一个相对静止的瞬间,咬住目标的准星微微左移,抵消外力产生的偏差,脱膛刹那,子弹就像一颗顺着旋转方向滚离轨道的高速陀螺,准确、平稳地消灭任何危险。

     联合国大厦一片混乱。

     他们收到叛党的视频,机组六名维和军人被当众割喉砍杀,画面之血腥,许多员工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汪晖楠呼吸不畅,照这样下去北方营肯定完蛋,不能再等了。

     赎金前一秒显示汇出,后一秒杜泽远雇佣的两架大型直升机就从海面起飞,等待人质离开瓦纳霍桑领空。

     就在所有人认为事情告一段落,起立为重获自由的五十余名人质鼓掌欢呼时,一枚红色流星划开厚重夜幕,与闪着交通灯的机体相撞,炸开几乎照亮半座城市的火光。

     迫击炮弹在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国家狂轰滥炸,似乎不满过云雨洗涮它们留下的痕迹,发出恐怖的巨响驱逐所有不合心意的泽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