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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差一点,距离那扇门总是差那么一点。

     孟醇扭头看向远处的另一架直升机,门前照样人满为患。

     叛党注意到北方营的动静,已经拉着一条黑压压的车队逼近。

     “孟醇!” “孟醇!!” 有多少人进去了,又有多少人没进去,孟醇不知道。

    他耳边只剩杜敬弛的叫喊,隐约觉得哪里很痛,穿破了麻木的神经。

     巨大的螺旋桨开始重新运转,机身吊着许多还未站稳的人,摇摇晃晃浮在半空。

    孟醇额头青筋暴突,肌肉仿佛要被气流撕裂,直到他始终抓着横杆的手突然失去知觉,从近六米的空中重重摔下。

     远去的军机是黑暗中唯一的星星,在浓烟笼罩的天穹熠熠生光。

     没离开的人在哭泣。

    唯独孟醇倒在广场中央,没死,却只是平静地躺着,目送那道天光。

     -------------------- 好的开始异地 第54章 胸口很痒,一股腥甜慢慢从肺部推上喉头。

     孟醇只觉得仿佛有一把锯子在头骨生拉硬凿,每束神经都饱受疼痛折磨,死死咬着牙才勉强保持清明。

     躯体泡在冰冷的沙水里,就像一片裹满泥泞的羽毛,逐渐失温、失重,错觉凭风飘在半空。

     好像他也跟着星星飞走了。

     汪晖楠一眼就找着了杜敬弛,他坐在机舱角落,抱着两条曲起的腿,脑袋埋在膝盖里面一动不动。

     她心疼地叫着名字跑过去,杜泽远也急匆匆跟上,夫妻俩靠近才发现,杜敬弛浑身抖得像筛子。

     “敬弛?是妈妈,”汪晖楠有些哽咽,“爸爸妈妈接你回家来了。

    ” 杜泽远轻轻去拉他,那手软得仿佛没有筋骨,啪地摔在地上。

     杜敬弛用尽浑身力气才抬起头,面色苍白到连嘴唇都没有一丝活气,两只眼睛见到他们,血丝更明显了,好像随时会流下两行红泪,吓得汪晖楠赶紧摸摸他的脸:“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吓到了是不是?” 杜泽远的眼睛也默默红了,蹲身揽着妻儿,声线颤抖道:“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

    ” “妈,你救他,你救救他----”杜敬弛哭得头疼,连站起来的劲都没有,喘得缓不出气,浑身烫的吓人,汪晖楠以为他病得胡言乱语,忙催杜泽远去搀另一只胳膊。

     “他还没上来...你们去救他----求求你们了,求...” 杜敬弛神智不清,两眼发晕,急得杜泽远去摘他身上过分厚重的防弹背心,接着还要脱掉那件滚满泥沙的外套。

    杜敬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手拽住一截袖子死活不肯松开,汪晖楠拦着杜泽远,说就让他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