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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静下来。

     顾流初从后视镜中看了少年湿漉漉的脑袋一眼,心中五味杂陈,像是幽暗的湖水被搅弄一番后无法静下来,迷惘又烦乱。

     尽管是一场误会,但活了二十三年,下过无数场大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冒雨为他买生日蛋糕。

     其实别说是冒着雨了,以前就算晴天,他的父母也没特意为他过过生日,因为他的生日永远是和顾逸止一起过,而顾逸止永远比他这个性格阴郁的、说话刻薄的讨人喜欢。

     不只是这些,特意为他炖的汤、在他生病后不辞辛劳地照顾、知道他心脏病后也无半点嫌弃反而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也全都是头一回。

     对他而言全都是极为陌生的感受。

     他幼年住在医院的时候便想过,有朝一日会不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

     只是随着长大,这份不该有的脆弱完全被他冷漠地舍弃。

     毕竟那是弱者才会有的东西。

     当他不需要了,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出现了。

     原本对于季醇一些下流的思想、痴汉的行为、这份变态的感情,他无比嫌弃甚至是厌恶。

     可逐渐发现那些只是表象。

     藏在表象之下的是一份热烈直率的真心后,他却无措起来。

     由厌到怒,由怒到恼,由恼到惊。

     甚至产生了些许歉疚之意。

     如此认真、厚重的感情,他自认承受不起。

     他必须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季醇日记里那些思想越来越不正常之前,遏制住少年汹涌的感情。

     “我有话要对你说。

    ”顾流初开着车,忽然开口。

     第17章 虽然说有话要说,但一路上顾流初却并没有开口,而是视线看着前方的雨幕,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严肃。

     不会是发现了睡衣和胶水的事情吧! 可早上分明已经蒙混过关了。

     难不成大少爷在酒会上还解开衣服扣子观察了他的胸肌? 不能吧!除了喂奶有谁会在酒会上无端解开扣子啊! 季醇抱着蛋糕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心虚无比,干脆眼睛一闭头一歪,装作困得不行无法详谈的样子。

     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来,豆大的雨声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消失后,引擎声熄灭,季醇醒了过来。

     他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件外套,正是顾大少爷穿去酒会的那一件。

     而打开车门下车的顾流初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正透过车窗看他。

     季醇受宠若惊,顿时清醒了,腰直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你那什么表情?” 当然是过年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