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关灯
翻了两个身就神志不清了,靳寒还一下一下地给他拍着后背。

     裴溪洄的睡相其实挺乖。

     不打呼不磨牙,刚才是为了演戏硬装的。

     就是有些离不开人,喜欢把哥哥的手压到自己脸底下。

     这样不管他睡再死,靳寒一起来他立刻就能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哥你去哪啊我和你一起。

     靳寒说我上厕所。

     他张嘴就来:那我去给你站岗吧厕所太危险了。

     时间游过去半个钟,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平稳。

     靳寒把手从他脸下面拿出来,反握住他的手腕,五指一圈,细得太过了。

     自从离婚的消息公布后,裴溪洄就从后海别墅搬走,在外面租了一栋破旧的小公寓住,非必要不出门,和靳寒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乔装打扮。

     为了让效果更加逼真,他每天少吃晚睡可劲儿折腾自己,不到半个月就瘦了五六斤,往人前一站任谁都知道他是个被老公抛弃的怨偶。

     一开始真是为了演戏,后来就真是食不下咽了。

     那帮人下手速度太快了。

     离婚刚公布的第二天,就有人旁敲侧击地试探靳寒的态度,靳寒一律冷处理不予回应。

     在他这里,冷漠就等同于“各位随意”。

     于是裴溪洄以前得罪过的仇家蜂拥而上,手段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当天晚上,茶社一批客人食物中毒,检测结果出来发现茶水里有泻药。

     第二天,茶社大门和外墙被泼满粪便油漆,要喝茶的客人还没进去就被混混威胁恐吓走了。

     半年前卖出的茶叶突然收到大量退款,早就谈好的订单也都被毁约。

     得闲的股价在短时间内暴跌,店内门可罗雀再无人光顾。

    服务员和前台都被逼走了,大门锁被撬开,一伙流浪汉闯进去,砸毁了裴溪洄精心布置的亭台和小院,就连他那片小茶山都被烧了。

     茶山着火时是晚上,裴溪洄正窝在靳寒怀里睡觉,靳寒接到消息立刻通知人去灭火。

     但山火蔓延的速度太快,那晚又有风,十几分钟过去整片山的茶叶都被烧没了。

     靳寒回到卧室时就看到裴溪洄跪在窗沿上,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呆呆地看着那一小片火光。

     他看山火,靳寒就在后面看他。

     等火终于被灭掉裴溪洄才从窗沿上下来,转头看到哥哥在看自己,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我的茶叶被烧光了……” 他哑声说。

     “我给你种的君山银针,我打理得可用心了,每一片叶子都是我自己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