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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食欲,不禁腹诽二楼那群大哥一个比一个头发少。

     他和食堂里的前辈们问了好,只顺了豆浆和鸡蛋走,回办公室,瘫在工位上花了整整两分三十五秒怀疑人生。

     他在海州区检刑事检察一部任职,除开二、三部管的重案、公共安全犯罪、经济犯罪、职权犯罪以及其他特殊案件其余都交给一部,日常负责批捕、审查起诉、公诉和抗诉等。

     一线城市,中心城区,基层院的痛估计只有他们自己和上级院懂,一审的案子大多数都下沉到基层,导致区检工作堆积如山。

     谌意每天的日常:上班,案卷,加班,案卷,下班回家,嗯?电子版的补充侦查清单,好的,睡前再看一眼。

     以及去看守所提审犯人时面临的灵魂拷问:“检察官是干什么的,我只听过法官,你有实权吗?” 早期的谌意还会热衷于科普检察院是负责把刑案起诉到法院的公诉机关和司法监督机关云云,现在的谌意索性敷衍对方,我们是来检查你身体的,顺便检查看守所的食物配方是否符合国家食品安全标准。

     这种感觉很微妙,谌意感觉自己当了牛马,还似乎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隐性牛马。

     其实公检法三家站c位的,权力不会小,不然也不会有“检察院两把剑,插了公安插法院”的十三字箴言,就算近年机构改革,检察院被削了技能,贪腐渎职案通通塞给监委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壮,谌意坚信如此。

     直到那天看见网友锐评“检察院没有剑,有且只有催着公安补材料,求着法院收案卷”,好好,谌意拍手叫绝。

     在和案卷朝夕相处的同时还要忙着应付考核,加上一大堆花里胡哨的辩论赛、知识竞赛、民法典学习动员、和律协联合组织的座谈等等…… 开始的那两年,谌意曾无数次探究闻途对于当检察官抱有执念的原因,最后归结于那家伙未经世事,太天真,任何崇高的理想和赚钱搭上边准没好下场。

     说到钱,他远在外地的老爹混得风生水起,律所这几年发展涉外业务,最近和新加坡某生物医药公司建立合作,律所年均八位数创收,时不时又听说他接了个标的额几千万的案子。

     谌意是南方人,离家去北方上大学,如今又在北方定居,一年到头都回不了两次家,加上身份的特殊性,家里的光他不太方便沾,老爹常和他讲:吃公粮的要低调,在体制内万事靠自己,爹为人正直,也不搞行贿攀关系那套,爹妈能给你的只有一套复式小公寓和一辆30万的小奔驰。

     小奔驰不太好,会塞在早高峰的高架上,谌意喜欢挤地铁,然后去检察院食堂蹭早饭,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