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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材料就知道了。

    ” - 酒店。

     谌意趁韩主任在敬酒,溜出包间,一阵眩晕袭来,他摇摇晃晃的差点跌下去。

     想吐,脖子很痒,浑身难受,喉咙灼痛得厉害,胸腔像有团火在烧,所有不适汇聚成一个感觉----他快死了。

     他趴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干呕了几下吐不出来,在那蹲了好一阵。

     待意识清醒了几分,他慢吞吞走到洗手台,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雪白的衬衫皱了,脖子、露出的手腕泛起大片触目惊心的红疹。

     瘙痒难耐,他抬手想挠,忽然听到洗手间门口传来一声低喝:“谌意!” 他迟钝地扭头,看到韩主任喝得醉醺醺的朝他走来,扬起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你、你今天表现不错!把领导们陪高兴了,再干几年给你晋升!” “……”谌意心里像有什么堵着,喘不上来气。

     他跟没听到一样,拧开水龙头,埋头往脸上浇水。

     “最……最关键的是你今天没乱讲话,嗝……我那天对你凶了点,你没放心上吧,其实咱们新入的员额里,我是最看好你的……你、你只要好好按着领导的指示抗诉,接下来还有很多案子交给你。

    ” 水珠从他颤抖的睫毛上滴落下来,他眼神很浑浊,灵魂像抽离似的。

     “如果……如果你坚持特立独行,别怪我没警告你啊,就等着在检察系统里被边缘化吧,没人注意你,没人给你委以重任,你想实现自我价值都难……” 谌意撑在洗手台上,手臂微微痉挛,他手指蜷缩起来,指骨发白。

     “诶?”韩主任注意到了什么,“你脖子怎么了,红了一片。

    ” “我酒精过敏。

    ”谌意回答。

     “诶哟……你不早说!” 谌意强忍着想吐的感觉说道:“没事……不严重,死不了。

    ” 酒局结束,谌意送走了喝得烂醉的领导们,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他装笑装得肌肉酸疼,全身瘫软,脖子上被抓出的血珠已经风干了,他抱膝蹲在马路边,望着路灯发了很久的呆。

     脑子里又飘过杨检说的那句话:身不由己的事多了,就麻木了。

     谌意觉得自己真的快麻木了,他曾经以为成为员额后可以做很多事,但今晚的酒局让他具像化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

     他掏出手机想打车,脑袋又一阵晕眩,身子猛地往旁边倾倒,闷头撞到电线杆上。

     “草……”他骂了一句。

     渐渐的,大脑接收不到信息,酒的余味残留在喉管,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脖子,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