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见到你,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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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小天哥哥,真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交电暖费,你住我家可要受些委屈了。

    &rdquo 唐小天摇头,不相信地说:&ldquo这么冷的天,也会忘?&rdquo &ldquo哎呀,就是忘记了嘛。

    &rdquo单单吐着舌头说。

     唐小天没揭穿她的谎言,状似随意地问:&ldquo你妈妈呢?&rdquo 单单手上的蜡烛轻轻一抖,没有点着,她努力地抬起手来,将蜡烛点亮,烛光映在她脸上,漂亮地双眼有些红,她轻声说:&ldquo她过世了,四年前。

    &rdquo 唐小天不说话了,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孩,那个曾经在黑暗的电话亭下,哭的全身发抖的女孩,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独自度过了四年吗? 唐小天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单单低头,用力地抹了抹眼睛,抬起头来,又笑的一脸阳光地说:&ldquo哎呀,不说我了,小天哥哥你怎么到美国来了?还脱团偷渡!你不像会干这种事的人啊。

    &rdquo 唐小天的表情瞬间沾满肃杀之气,他紧紧握拳,咬着声音道:&ldquo我来找一个人。

    &rdquo &ldquo谁啊?&rdquo单单好奇地问。

     &ldquo一个我恨不得他下地狱的人!&rdquo唐小天缓缓地说着这句话,他英俊的脸上满是仇恨和愤怒,与初见时那个阳光温暖地少年几乎像是两个人。

     单单抿了抿嘴唇,想了下,小心翼翼地说:&ldquo如果要找人的话,我可以帮你啊,我在这边的朋友还是很多的。

    &rdquo &ldquo你愿意帮我?&rdquo唐小天现在的身份根本没办法大摇大摆的在芝加哥街头找人,一不小心就会被警察发现。

     单单笑:&ldquo当然啦!你要找的是中国人吗?&rdquo 唐小天点头。

     单单笑开了眉眼:&ldquo中国人就更好找了,华人圈就这么点大,他叫什么名字。

    &rdquo &ldquo曲、蔚、然!&rdquo唐小天缓缓地吐出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嘴里嚼碎了之后再吐出来的。

    单单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自己当年说出单依安的名字,也是这般咬牙切齿地恨着。

     单单在脑子里迅速过了过他的名字,没有想起有关这个人的事:&ldquo你再详细说说他什么样,光是名字不太好打听。

    &rdquo 唐小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表情厌恶地和单单形容起曲蔚然:&ldquo他今年26岁,身高1米82,体重在140斤左右,一年前来芝加哥治病。

    &rdquo &ldquo治病?&rdquo单单歪头笑着说:&ldquo就要去医院咯?那就更好找了!我明天就帮你去打听。

    &rdquo 单单妈妈在这里治病的时候,几乎住遍了芝加哥所有的好医院,而单单自然也经常出入医院,认识了不少的医生和护士。

     唐小天见她那热心的样子,发自内心地感谢道:&ldquo谢谢你,单单。

    &rdquo &ldquo你和我客气什么呀。

    &rdquo单单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接着又问:&ldquo你找他干嘛呀?&rdquo 唐小天身子一怔,神色冷了下来,沉着眼睛,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俊朗的面孔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戾气腾腾。

    单单被他那样子吓的有点不敢再问,也不知是房间里太冷了,还是怎么的,她有些哆嗦的拿起桌上的蜡烛说:&ldquo小天哥哥,太冷了,要不咱们今天先休息,明天再聊吧。

    &rdquo 两人借着微弱的烛光走上二楼,单单将他安排在客房里,客房好久没人住过,空气中有些灰尘的味道,床上连被子都没有,单单拖过板凳,站在一个顶柜前,打开柜门,扯出两床被子扔到床上,又在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套床上用品丢过去,棉花弄得她鼻子有些痒痒,她揉着鼻子,打着喷嚏说:&ldquo唔,少个枕头,我去拿。

    &rdquo 说着端着一根蜡烛跑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床上满是玩偶,她挑了一个扁扁的,可以当枕头的粉色小猪抱了过去,只是这么一下工夫,再到客房一看,唐小天已经铺好床单,套好被子,整个床都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了。

     &ldquo哇!&rdquo单单惊叹道:&ldquo你动作也太快了吧!&rdquo &ldquo没什么,当兵练的。

    &rdquo唐小天语气低调,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ldquo吶,给你枕头。

    &rdquo单单把粉红色的小猪丢给他,他伸手接住,她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门外,拉着把手,轻笑着说:&ldquo你好好休息哦,冷就叫我,我妈房间还有两床被子。

    &rdquo 唐小天点点头,没说话。

     单单笑笑,拉起门把,想为他带上门,可忽然听见唐小天叫她:&ldquo单单。

    &rdquo &ldquo恩?&rdquo单单回头,带着笑。

     唐小天扬声说:&ldquo晚安。

    &rdquo 单单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张了张嘴巴,过了好一会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太标准的:&ldquo晚安&hellip&hellip&rdquo 说完,她立刻关上屋子,呆呆地站在门外,啊&hellip&hellip多久了。

     多久没有人和她说一声晚安了。

     久的她快记不清了。

     她咬咬嘴唇,抬起头,用力地笑着,用力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哭,她答应过妈妈要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姑娘。

     因为那样认真地答应过,妈妈才放心离开的不是吗? 四年前,单单妈妈弥留之际,已经瘦的连一丝肉都没有,躺在床上的像一个干尸一样,白皙的皮肤紧紧地裹着骨头,紧闭地双眼下满是死亡的阴影,一根头发也没有的头颅,爆出青色的血管,她已经不能动,甚至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每天只能靠打点滴和呼吸机为生,这样的一个病人,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可怕,光是让人看着都在想,如果只能这样活着,还不如死去吧。

     那时,十三岁的单单依然扎着可爱的双马尾,坐在妈妈身边,读着报纸,报纸是中文的,她每次遇到认不得的字就会拿到妈妈面前问:&ldquo妈妈,这是什么字啊?&rdquo 妈妈闭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单单像是得到妈妈的回答一样,笑着说:&ldquo我知道啦,妈妈是要我查字典是吧?&rdquo 单单拿起书包,翻出字典,对着偏旁开始一页页翻,单单妈妈歪过头,看着女儿,用力地呼吸着,每一下都很辛苦,每一下都为了自己最爱的女儿,她要活下去,即使这样辛苦也要活下去。

     单单查到了字,开心地跳起来说:&ldquo我查到啦,是&lsquo难&rsquo过的&lsquo难&rsquo字哦!&rdquo 妈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