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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我搜集的证据,把他送进去的。

    ” 接着又是一顿,视线垂落到地板,然后一寸寸抬起升高,瞬也不瞬望定江逾白:“你介意吗?”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一刻闻溯身体绷得很紧,深黑的眼瞳带着轻颤,这是他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不自信。

     你介意吗? 介意我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

     介意我无情无义,亲手把自己父亲送进了监狱。

     江逾白却突然笑了一下。

     他踢了闻溯一脚,然后把腿收到沙发上来,改成盘坐的姿势,瞪着闻溯:“你知道吗,像你这样问,就算介意的人也只能说不介意了好吧? “还有,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高低差距,非常费我的脖子吗。

    ” “那你介意吗?”闻溯站着没动。

     “我为什么要介意?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没有爸爸吗。

    ”江逾白的语气转为无奈。

     闻溯也坐到沙发上。

     他出门前把主卧的整套床品都洗了,晾晒在一楼的阳台,往花架上投落连片的阴影。

     江逾白视线掠过去,数秒后回到客厅,双手捧起水杯,喝了一口里面的咖啡。

     “但有一点我很在意。

    ”他提高音量,余光瞥见闻溯不太自然地绷直了背,又是一笑,笑完语气低柔地问:“你每个农历十二都去看你妈妈,又是为什么?” 江逾白是知道闻溯这个习惯的。

     一般人扫墓,都只会在清明、农历新年和忌日的时候去,至多再加个中元节烧纸的习俗,鲜少会有人每个月固定去一趟。

     江逾白在这一点上并不理解闻溯。

    不过他这个人,一向秉持着虽不理解但也尊重的原则,又怕问了触及到闻溯痛处,便一直没有探究原因。

     但现在他想更多地了解闻溯,了解他的过去。

     这一次轮到闻溯沉默良久。

     他眨自己这一杯咖啡喝完,才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思维都处在混乱当中。

    我的农历生日是三月十二号,但她无法完全记清,每到一个月的十二号,都会给我过一次生日。

     “她去世后我很难过,我希望那只是一个梦,醒来之后,她依然陪在我身边,虽然不太清醒,但还是会对我说生日快乐。

    ” 少年的嗓音低到了沉闷的程度,像夏日暴雨来临前,铅云下蝉鸣的苦涩。

     江逾白把水杯放到茶几上,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偏头看着他,声音温柔:“她可能并没有不清醒,而是时间维度和我们不同。

     “她是在对你说:十三岁的闻溯,生日快乐;十四岁的闻溯,生日快乐;十五岁的闻溯,生日快乐;十六岁的闻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