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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换裴斯言沉默。

     江逾白在轻柔的水声中仰起头,望着厚重绒布似的天空:“今天看不见星星。

    ” “云太多了,后半夜有可能下雨。

    ”裴斯言也抬头。

     江逾白短促地笑了一笑。

     城市的夜空也称得上“绚烂多彩”,因为霓虹灯有太多的颜色。

    他此刻无比怀念在三千米海拔上见到的天空,那里空气稀薄,可天空又是那样澄澈。

     “我以前以为,闻溯是挂在天上给我照路的星星。

    ”江逾白往上做了一个抓的动作,继而向下垂手,“但后来发现不是,他是一颗流星,只是从我这里路过而已。

    ” “江……” 江逾白偏头,漆黑的眼眸望定裴斯言,认真地说,“裴斯言,谢谢你。

    ” * 再然后就到了年关。

     临江市主城区很少下雪,冬天总是蒙在一层阴灰里,闷且无趣。

     今年更是禁放烟花爆竹,于是江逾白在无趣这个形容词前还加上了个非常。

     他们家过年很简单,亲戚聚一起吃个饭,吃完就散。

    所以除夕夜里江逾白跟卫岚回到自己家,才刚过9点。

     江逾白从不看春晚,回卧室洗了个澡,走进书房。

     大提琴静静坐在墙前的琴架上,架子鼓和吉他同样安然。

    他目光扫过它们,坐进椅子里打开手机。

     未读消息挺多:傅磷跟群发拜年消息似的群发有没有人能陪他玩游戏;秦越回了老家,在群里发了许多玩炮竹的视频;段锦绫疯狂吐槽奇葩亲戚…… 但置顶的那个头像上,没有新增哪怕一个“1”。

     江逾白一一清除掉小红点,但没回复,开了电脑,找出一部老电影。

     可这电影实在太老,节奏拖沓情节散碎,没一会儿就把江逾白催睡着了。

     惊醒时时间将近12点,江逾白愣了一下,旋即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床上继续睡,丢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到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是美国的号码。

     江逾白条件反射要拒接,又在按下去的前一刻停住动作。

    这个瞬间,他像是感应到了某什么,手指狠狠抖了一下。

     电话铃声继续在响。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茫然,茫然地往四面看了一圈,才把屏幕上的虚拟按钮划向接通。

     但他没有开口。

     手机那头的人也没有说话。

     这一刻阒然无声,仿佛沉进了永夜。

     滴答,滴答。

     虚无的时钟在虚空里转动。

     被渺小的人类命名成“时间”的洪流无声磅礴地往前涌,无论是否有人期待,无论引来的是欢呼还是恸哭,时分秒三针都在那个冰冷的霎那扣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