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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昱播放了《同花顺》。

     这首歌并不算流行和大众化,路春宵不信会是盛昱自己找来听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盛昱听到了六年前他离开前在KTV唱的歌。

     盛昱如何知晓的他那日唱了什么,问题对路春宵已然没了意义。

    只是盛昱不会清楚,这首歌对路春宵来说与禁歌无异。

     当初离开北京,路春宵有意与能联系上盛昱的人事物割离,因此他拉黑了盛昱,换了新的社交账号,甚至清空了手机里听的所有高中收藏的歌曲。

     他第一首删除的就是《同花顺》。

     一个人唱完它,该认下结果的单恋情愫便随之停止。

    所以路春宵也固执且幼稚地认定,只要不再听便不会被勾起那段不舒服的回忆。

     路春宵想不出盛昱要他听这首歌是何用意,要提醒他曾经多么蠢笨地爱过一个人,还是希望唤醒他那时爱人的深情?他内心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难过,有气愤,更多的是找不到落脚点的浮躁。

     路春宵没有彰显出来,而是逼着自己表现出镇定自若,试图用无所谓的态度告诉盛昱: 我不在乎。

     盛昱,无论如何,我都可以不在乎的。

     然而盛昱并未借此继续表态或是再为他的情感加以解释,他强行留下路春宵,看起来真的只是想让路春宵陪着一起听首歌而已。

     车内没有交谈或冲动后的呻吟,除了歌曲的声音再无其它动静。

     歌词一句句显示在电子屏上,到了某几句,路春宵突然开窍一般明白了什么。

     他瞥了眼盛昱,恰好盛昱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两个人之间的安静在不知不觉中与歌里那句「假如你真的放得下,你怎会一言也不发」默契达成了一致。

     路春宵迅速扭过头避开盛昱的眼神后,《同花顺》没有播放到结尾。

     没一会儿,盛昱就先按下了暂停。

    歌词停在三分零几秒,阻隔了接下去最后一句底牌没有所爱之人的悲凉唱句。

     路春宵仍然沉默着未开口。

    盛昱则好像要表明自己说到做到,他按下车内的解锁,说:“时间到了。

    ” 时间到了。

     听盛昱这么说,路春宵感觉自己的心脏加重地跳了下。

     盛昱用六年惦念换他三年喜欢,又用三个小时路程换他三分钟陪同,从前惯于居高临下的数学高手在换算之时没有计较公平不公平,关注的尽是爱与不爱。

     这首歌唱过曾经的路春宵,谁又能说没唱出这六年来在伦敦的盛昱。

     它唱了所有爱恋者没放下的爱与未得偿所愿的感情。

     路春宵上楼后径直关了灯,缩在被窝里用被子蒙住头,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闭眼,要坚定,不许再想一切与盛昱有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