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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彻得很到底。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有什办法可以使一切重新开始,梁言也问过自己,他不知道对待这样的事还有什么最优解,总归不是真的放手任他走,要是他能够做到,那么所有令陆逢宜憎恶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无论怎么追溯源头错都在梁言,而无论怎么假设都是无济于事,他活像着了魔,事情便如特定发生在他生命中,一件连着一件。

     “你发发善心,就当陪哥哥,好么?” “你喝汤就不要讲话,”陆逢宜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嫌弃,说,“只有这一碗了。

    ” 梁言脸上重新挂起笑,“我找毛巾擦一擦。

    ” “毛巾擦不干净。

    ” “那就不用毛巾了,”梁言没有不能答应的,进了书房,陆逢宜坐到桌前的位置,梁言则站在一旁将桌面上复杂的文件全部扫开,汤碗放下,两眼快要放光。

     “那哥哥抱你好不好?” 书房里只有一个凳子,当然不是因为梁言不喜欢买两个凳子,天赐的缘分固然重要,必要时候的人为也起辅助作用。

     陆逢宜把排斥直接表现在脸上。

     “好吧,不抱,那我要坐在哪里呢?” 陆逢宜起身要让他。

     “我就只好坐地上了,”梁言又说。

     陆逢宜说不过他,兴许更多是不想说,他静静地看了会儿梁言,还是站了起来。

     还在乡下时,陆逢宜对谁都不亲热,作为他临时监护人的洛玮彦告诉梁言,陆逢宜一开始甚至不愿意跟他同桌吃饭,除了必要的外出,他可以全天待在自己的房间,要不是这小孩不会唱歌更不会跟小灰耗子自言自语,洛玮彦可以评价他是活脱脱仙度瑞拉男孩版。

     “活得阴阴沉沉”,是洛玮彦对陆逢宜的评价,小小年纪就对万事万物表现出消极的态度。

     实际梁言见了他,觉得并不是这样。

     十多岁的小男孩坐在藤椅上吃樱桃,手里捧的钵比脑袋还大,梁言起初不大清楚那是谁家的小孩,弯腰问他要了几颗,酸得牙掉,小孩却吃得津津有味。

     “那是谁的小孩?漂漂亮亮的,舅舅,陆逢宜呢?” 梁言听说自己本该有个弟弟,今年十六岁,环视了一周却没见到这里还有别人。

     洛玮彦手里拿了一瓶花露水,往面前小孩的腿上喷喷,说:“漂漂亮亮的,你弟弟陆逢宜,喏,这里。

    ” 其实应该能判断得出来,梁言想,他本该判断得出来,但是下意识的想法让他不便承认,那个过分秀丽的小孩就是他的弟弟。

     “很可惜”,他当时脑子里蹦出这三个字来,是对之后的发展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