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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好与极坏都不是好事,持中道人生是最好的,不求坦途,但求平稳,”陆芸祈祷他在昏暗处总能合时宜地逢见天光,遇难成祥,那是她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

     阴雨时节,陆逢宜的手臂就会隐隐作痛,他心里分不清楚什么叫必要的悲伤,什么是不必要的悲伤,无穷尽的疑问在他心中盘桓,他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缝合的伤口已经长好新肉还是会疼,也不明白为什么陆芸跟他讲过她不想死,最后还是死了。

     他没有马上到梁家生活,一个叫洛玮彦的男人暂时担任他的监护人,他说可以依着梁言叫他舅舅,但陆逢宜根本不知道梁言是谁。

     第6章 连着很多天,梁言都待在家里边。

     大一的暑假学校布置的作业不多,陆逢宜实在烦了梁言总是在他跟前绕,只好待在书房里借口看书。

     他的书房与梁言的是隔开的,里面书不多,只有三个架子,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方便他看累以后倒头就睡。

     梁言坚持给孩子一个自由空间的耐心最多只到三天,三天以后他就开始频繁出现在陆逢宜面前,陆逢宜躲进书房,他就当书童一样为陆逢宜端茶送水捏肩捶腿。

     可陆逢宜不想见他,连带他送的水的也嫌弃,不是烫了就是凉了,总之不肯给个好脸色。

     挑了个空闲时候,梁言翻了一遍花园里的土,又把陆逢宜埋的葡萄架重新排整齐,感叹好好的花园全然成了菜地,就因为杨桂枝说了句陆逢宜喜欢倒腾这片地,梁言锄头都快抡出火星子,陆逢宜也没有出来看过一眼。

     做完这一切的梁言回到二楼,下午两点钟是陆逢宜平时午睡的时间,梁言洗完澡看见陆逢宜的卧室门没关,里头没有人,便猜他还在书房里。

     他去书房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回应,推门进去,发现陆逢宜正蜷在地毯上熟睡。

     梁言做贼似的上前,轻手轻脚将人抱起。

     ----只有睡着的时候最乖巧,怎样抱着都可以。

     不过即便陆逢宜睡得再沉,梁言也时刻提醒自己动作要再轻,唯恐面对他醒来后的质问。

     梁言小心调换自己的动作,手不能碰到陆逢宜的皮肤,太使劲不行,抱不稳更是不行,睡迷糊的人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出来,因为不小心被碰到腰部而发出不满的声音。

     梁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心头那股邪火,这同他在多个夜晚克制欲望不一样,那时的陆逢宜并不真切出现在他身边。

     指甲是不是剪坏了?梁言的胳膊传来一阵轻微疼意,低头一瞧,陆逢宜白净的指尖正深深陷在他的肉里,不平整的指甲面导致他又痒又疼,他走快得快了些,把陆逢宜放回自己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