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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佐柘捏紧撕成两半的借条,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想着回去用胶纸粘起来,放在桌子上他总能看见。

     杜哲见他唯唯诺诺的模样就糟心,几天没见又瘦削不少,身躯瘦弱面目苍白,时不时地抚摸着肚子,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耗尽他的元气,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疲惫道:“别吃方便面。

    ” 如果语气再温柔一点,真是像极了往日杜哲出差必要叮嘱的模样,只不过那时杜哲还会亲吻他的额头,恋恋不舍地与他拥抱再登机。

    可这回涂佐柘没等来额头上的温热,也没等来离别的拥抱,只匆匆忙忙高兴地应了两声,便顺利送他们上飞机。

     杜哲留下司机载他回到大房子,不知道话题怎么开启的,司机说道,这几天老板累得够呛,一天跑好几个地方,这回去休假总算好好放松一下,汪小姐陪着也能照顾一下,不然他女儿闹腾的哟,都没办法休息好。

     胡说,柔柔明明很乖,一点都不闹腾。

     涂佐柘方反胃一轮,脑袋昏昏沉沉的,肚腹疼得坐不住,额头上的汗液落在肩头,背上的汗液浸透T恤,延迟半秒后,才反应过来刚刚听到汪小姐这三个字,他忍住脱口而出的颤音,问道,汪小姐?是指汪希吗? 司机说道,是阿。

    你也认识? 不,不认识。

     涂佐柘手臂靠在车窗,抿紧嘴唇,抑制心脏愈发剧烈的疼痛,窗外灯红酒绿的世界一晃而过,他留恋着明天就要被判死刑的宝宝们,车窗映照出来的光影渐渐扬起笑脸,幸好此刻还有你们陪着我。

     宝宝们十分聪慧,预感明天将上断头台,晚上可劲儿折腾他,裤子上落下星星点点的血。

    涂佐柘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天一亮便到了医院,预约的时间没到,前面还有十来个人。

     他坐在凳子上,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来抵抗这愈演愈烈的疼痛。

    身边不乏与他一样独自坐在凳子上的,他想着要不跟人聊天转移注意力,本来以为对方也是个可怜的主儿,结果人家老公是去给他买早餐了。

     还有一个肚腹微微隆起的孕夫坐在一边,一会儿哇哇大哭,一会儿窸窸窣窣地哭,丈夫给他擦泪安慰,整得他也想哭,这位孕夫进去后又喜气洋洋地哭了,说,检查结果出来,我们的宝宝没事。

     两个人抱着在转圈圈。

    看得他一阵头晕,抱紧冷得瑟瑟发抖的自己。

     看得正入神,手掌在他面前晃,他费劲地抬头,白星纯的笑脸进入视线,认真地听了一会儿,才听见他问的是,你怎么在这儿? 涂佐柘放下按在肚腹上的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如何解释,便佯装起身,按在椅背上撑住:“我走错科室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