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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从未回头喊杜哲一起分享,杜哲首次觉得,这位开朗活泼的小师弟,好似在过去的日日夜夜,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都早已习惯独享。

     舀起的那桶雪被他当成宝贝,放在浴室,第二天起床一看,早已融化成雪水流淌。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拍着自己脑袋,傻兮兮地笑道,对哦,物理都还给老师了。

     雪花漫天飞舞的冬夜,涂佐柘始终没穿上杜哲递过来的羽绒服,他说因为太高兴,根本感觉不到冷。

     此时的涂佐柘亦如雪夜通体冰寒,如同那夜的雪隔了许多年,才翩然落在他身上。

     他侧躺着,习惯性地蜷缩成一只小虾米,杜哲顺着他的姿势,一点点靠近,与他紧紧贴合,手掌随意碰触的地方,都是一把一碰就碎的骨头。

     杜哲曲起手指,指骨触及成冰,从他圆圆的后脑勺开始,他淤青浮现的脖颈,他凸起一节一节的背脊,那发出微弱呼吸的胸腔,那曾经线条饱满的臀部,杜哲阖上双眸,慢慢感受着这副躯体,试图唤回往日的记忆。

     可是没有。

     他圆圆的脑袋沾在枕头上,两只手掌贴紧放在脸颊旁,凸起的蝴蝶骨在衬衫上勾勒痕迹,脖颈上细长的血管异常清晰,陈年淤伤的颜色比前几日深。

     杜哲一日比一日恐惧,待陈年淤伤爬满了涂佐柘的肌肤,他该如何面对这写满罪行的证据? 如今涂佐柘每每见他,便是脊背僵直,全身细胞都充斥着紧张,小心翼翼地回话,高兴和伤心都不敢显露,像是一名生怕说错话便要受到老师责罚的学生。

    可他又何尝不是如临深渊,谨小慎微地对待他的战战兢兢。

     他无时无刻都在害怕,他怕一句为时已晚,便了却这段感情,根本没有机会补救。

     半月前的那次求婚,他也没想过涂佐柘会答应,轻而易举的原谅,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真正的释然。

     他只是在想,他总该做点什么。

     杜哲散去乱七八糟的念想,埋在他的肩窝处,小声道:“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不会没有时间的,对吧? 熟睡的涂佐柘几乎是立即停止呼噜声,含糊着应道:“嗯嗯,你说什么都好!” 回应完这一句话,涂佐柘便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跟那一晚在医院里成功拨通本无人接听的电话一样。

     ----杜哲,你终于回来了,我,我真的好想你。

     杜哲闻言,搂得更紧,吻在他发根泛银的头发。

     “小傻瓜,我也很想你。

    ” ----今天做梦怎么还带声儿的?跟真的一样,好好听阿,嘿嘿。

     “阿佐,是我,我回来了。

    ” ----老公,你回来啦! 睡梦中的涂佐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