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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打磨和修整省了不少事。

     沈知寒伏在案前,用钳子剪掉戒托上多余的水口,然后开始用吊机和锉刀细细地打磨。

     他的手白皙修长,看起来不像是干过活的,摆弄起这些工具却灵巧而熟练,不输多年的老工匠。

     闫师傅站在一旁把关,几个徒弟也围着桌子观摩,时而交换眼神,赞叹沈知寒的技艺。

     沈知寒倒是无所谓有几个人在看,他有条不紊地进行自己的工作,小小的戒托在他手中逐渐焕发该有的神采,每一个细节都趋向完美。

     在机器的嗡嗡声中,时间转瞬即逝。

     等到最后用砂纸棒将戒指表面打磨光滑,不知不觉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

     闫师傅看了眼时间,说:“知寒,休息一下吧,吃完饭再继续。

    ” 沈知寒闻声抬眼,墙上的挂钟刚好走到六点。

     他脱下工作服,伸了个懒腰,胳膊和肩膀不免一阵酸痛。

     怕段珣担心,沈知寒没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悄悄揉自己的手腕。

    结果段珣还是发现了,温声叫他说:“知寒。

    ” 沈知寒走过去,段珣问:“累了吗?” “嗯……”他点点头,“胳膊有点酸。

    ” 沈知寒工作时往往是安静而投入的,连段珣跟他说话有时都会忽略。

    在他忙碌的时候,段珣一直坐在工作室的小沙发处理邮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打电话让助理订了晚餐送过来。

     长辈们总夸段珣办事周全,在这些小事上可见一二。

    他给沈知寒和闫师傅订了一家私房养生菜,给年轻的店员和徒弟订了另一家星级酒店中餐厅。

    为了照顾不同的口味,咸口甜口的菜式都有。

     餐送到了,闫师傅的大徒弟招呼大家吃饭。

    段珣给沈知寒摆开碗筷,起身走到他椅子后面,说:“先吃饭吧,我帮你揉揉肩。

    ” “好。

    ” 闫师傅看见他们,感慨道:“你们兄弟两个感情越来越好了。

    ” 段珣淡淡一笑,说:“毕竟只有这一个弟弟。

    ” 沈知寒忙起来感觉不到饿,吃了几口就饱了,惦记着自己的工作,早早离开饭桌回到工作台。

     只差最后的镶嵌。

     好的工艺可以让戒指传宗接代几百年都牢固如新,相反如果镶嵌做不好,可能遇到一点磕碰就会掉钻。

    沈知寒上学时的金工老师是位严肃古板的老妇人,对学生要求极高,沈知寒被她折磨了四年,练就一手超高的工艺。

     他坐在工作台前,先将配钻镶好,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车石位、用钳子调整爪子的开口、继续车石位、调整爪子……直到镶嵌孔完美贴合宝石的形状,再将主石卡进去,用尖嘴钳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