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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穿过,眼前的画面再次有些发暗。

    燕鸥的笑容凝住了。

     他屏住呼吸咬着牙,强行做出一副蜻蜓点水般点到为止的干脆,然后转过身去,故作轻松道:“好了好了,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 再耽搁下去,他们连花都看不成了。

     至少一起看完花开再走吧,燕鸥凄楚地想,这花为这一天等了四年呢,他跟季南风都还没有走过第二个四年。

     季南风终于忍不住,再次担心地唤道:“燕鸥?” 燕鸥怕藏不住自己那惨白的脸色,他不想扫了这四年一遇的兴,便转身冲进浴室里,忍着难受道:“一点头疼不碍事,你快去拿设备吧!我马上洗完陪你研墨!” 燕鸥不知道季南风在外面驻足了多久,才忧心忡忡地转身上了楼,他只知道刚一进浴室,他的耳膜就被尖锐的耳鸣声刺穿了。

     他头疼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症状也时常出现,所以他还算镇静。

     在眼前陷入了短暂黑暗的前一秒,他迅速扶住了水池边缘----经验告诉他,只要不倒下,一会就好了。

     他紧紧抓着水池边,牙关也死死咬着,心里不停默念道,拜托,至少让我平平稳稳熬到今晚结束。

     似乎是上天终于听到了一回他的祈愿,下一秒,疼痛就真宛如一根细丝般,从他的脑海中满满抽离了出来----除了还有些许恶心之外,算是缓过来了。

     燕鸥松了口气,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全身却被冷汗浸了个透。

     等待视野满满恢复的途中,外面又传来季南风试探的声音:“崽崽,洗好了吗?东西我已经搬好了。

    ” 燕鸥骤然惊醒,赶忙转身进去放水:“我马上就来!”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在转身的一瞬间,刚才已经悄然离场的疼痛再次袭来。

    这一次的疼痛,不像刚才那般小规模地试探,而是宛如从天而降的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了他的颅顶中央。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剧痛,燕鸥完全没有半点防备。

    甚至是身子先一步坠下去,才感觉到那莫大的、不可忍耐的疼痛了漫上来。

     好在手臂下意识做了缓冲,他没有摔得厉害,甚至没闹出什么动静,只是侧蜷在地上,听着哗哗的水声,任由自己被花洒飞溅出的水淋湿身子,任由自己被暴雨般袭来的剧痛淹没。

     他深呼吸一口,咬着牙,强行把痛苦的呜咽声咽回去----他疯了,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要跟季南风一起,安安静静看完花开。

     可这老天终究容不得他的半点奢望与任性,他只是刚勉强站起身来,那若隐若现的反胃就立刻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