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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底,脑子里关于脊椎所有的信息一键清空,很奇怪,他想起自己膝盖受伤的时候,即使疼,却能明确判断发生了什么,甚至还跟自己的主治医生一起看片子,谈手术方案,但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抬上床之后,穆之南周围的人多了起来,杨朔被围上来的人群挤到角落,他只能放开他的手,人也必须要硬装淡定,保持在同事面前一贯的风度。

    被迫冷静下来,他察觉到双腿也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无力,知觉细微。

    他想起和杨朔在海边散步,光着脚,细密的沙子在脚趾缝里,一些些的痒顺着小腿一路往上,只是这点感觉不足以支撑他站起来。

    他躺在病床上,缓缓移动进入机器内部,一直在想如果真的站不起来了,以后将会是怎样。

     渐渐的,他从一开始的全身冰冷,走进了另一个极端,体温刚过38度,不是高烧,却很不舒服,发热似乎带走了他很多的能量,也带走了一些清醒。

     他会做很奇怪的梦,梦里见到长着异族相貌的少女,一直对他唱一支听不懂语言的歌谣,那支歌仅有一小段,但重复循环,无休无止,像一波一波的海浪,卷过来又退回去,升起又降落,最后悬浮在半空,挥之不去,阴气森然。

     又梦到小时候院儿里那只大狗,很快乐地朝他冲过来。

    小时候的穆之南喜欢和狗玩斗牛游戏,甩着自己的书包让它过来咬,看是自己躲得快还是它反应更灵敏,于是书包经常会有齿痕。

    后来有一次遛狗,让它跑去公园里撒欢儿,追其他小狗,他才知道,与其说是自己逗它玩,倒不如说是狗故意做出有点笨的样子,陪伴他略显孤独的童年。

     他睁开眼睛,感觉过往时间忽至眼前,又迅速消失,目之所及全是白色,刺得眼睛疼,恍惚中竟能看到一只鹰朝他俯冲过来,他慌忙闭上眼,世界就黑了下来,就像那只猛禽带走了他的眼睛,他吓得全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不知怎么又觉得热,似乎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水分一点一点离他而去,很渴,又起不来,精疲力竭。

     骨科主任李洛山翻了翻检查结果,拿着核磁共振的片子对杨朔说:“小穆这个检查结果,真是一团糟啊。

    ” 杨朔被吓得心脏都快停了,忙问:“李主任,很严重?” “倒也不是太严重,腰骶部筋膜炎。

    站时间太长了,原本腰椎就不好,这是半年之前的片子,对比一下,你看这儿----”他指了一下L4-L5之间的位置,说,“椎管明显狭窄了对吧,他之前应该是持续性的轻微腰痛,这次急性发作,双下肢无力,你再看这儿,马尾神经被压迫,是吧?” 听到李主任以一种教学的姿态跟自己交流病情,杨朔心乱如麻,他看得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