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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这噩梦尽头唯一的光亮。

     画里的人笑得那样张扬,仿佛眼里都泛着光,似乎看着他的笑,就能忘了这牢笼般的压抑。

     林箬见过这张画许多次,对这素未谋面的男人有些好奇。

     “你男朋友知道你在这儿吗?”他趴在床上问。

     叶然摇了摇头,“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 他攥着手里的画,闷声道:“他一定很生气吧?” 林箬:“那你哄哄他就好了。

    ” 叶然一愣,抬起头道:“怎么哄?” 林箬精神一振,自告奋勇道:“我教你啊,哄男人有什么难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叶然:“......”是吗? 于是,从这天起,林箬一有空就给叶然讲他见过的“猪跑”,或是从杂七杂八的书上看来的哄人法子,也不知有用没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叶然半信半疑地听着,一点一点地记着。

    只是,他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见到陆南州,陆南州会不会很难哄...... 他一天天地熬着日子,在那个寂寥清冷的大年三十夜里,趁着保安换岗的空隙,跟林箬两人偷偷撬锁,跑出了宿舍楼。

     那天很多工作人员都放假回家了,留下来的值班人员寥寥无几。

    他们借着树木的遮挡,穿过楼下草地,跑到了大门附近。

     他们出来前,先在宿舍里弄了一个简易的点燃装置,再等一会儿,烟雾报警就会响起,保安会赶去救火,他们要趁着混乱跑出去。

     可他们没想到,烟雾报警声还没响起,院长冰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门口的保安听见声音,也立马追了过来。

     他们只好撒腿就跑。

     “站住!” 他们慌不择路,跑着跑着才发现又回到了宿舍楼。

    这时,烟雾警报声骤然响了起来。

     那一晚,人声交织着警报声,嘈杂又混乱。

     叶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追到了二楼窗户边,又是怎么一脚踩空,撞破玻璃摔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地面,叶然在一阵疼痛中,迟钝地发觉,一块锋利的玻璃扎进了他的腹部...... “他被救护车抬走了,”林箬摸着怀里的猫,缓缓说,“我不知道他伤得多重,只是听说后来他爸来了,还跟那院长打起来了。

    ” 陆南州手肘撑在膝上,微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再后来,那家矫正中心就倒闭了,”林箬说,“我也从那里出来了,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叶然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他联系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