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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腿自然撑地,另一条腿曲着,踩在高脚凳的脚踏。

     雾霾蓝的头发在驻唱台顶灯下很显色,从前的言灼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唱歌,应该说他根本不可能对着话筒唱歌。

     他从前自卑,自卑敏感又易怒。

     现在他长大了,从容大方。

     他扶上话筒,醉酒的眼神不太聚焦,迷离恍惚,朦胧不清。

     言灼的粤语发音很性感,没人能想象得到,他曾在班里被嘲笑“小土包子”。

     酒吧外面大雨滂沱。

     酒吧内吉他轻柔,人声澄澈。

     “愿晚风心里吹,吹散我的泪。

    ” “似风筝把你追。

    ”* “……” 这首《晚风心里吹》唱得像上世纪香港电影配乐,整个酒吧都有些安静。

    尤其秦渡凉那个卡座。

     他望着唱歌的青年,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 言灼自己都不太相信,他真的会去那个房子里躲着。

     躲在那里唱歌。

     那天也是个瓢泼大雨,言灼淋了个透湿,冰凉的T恤贴在皮肤上,水珠顺着刘海儿淌到他的脸颊、鼻尖、下巴。

     他盘膝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他把拧干的外套垫在屁股底下,因为担心自己身上的水会浸坏别人的地板。

     他打了几个寒颤,越来越冷。

    眼前的落地窗玻璃上满是水痕,把原本透亮干净的玻璃蒙得像磨砂玻璃,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这间房子在市中心,被誉为“富人区”的高端小区里。

    它是一个合院别墅,上三层下两层,四个车位。

     装修精致且冰冷,像样板房,没有人气。

    适合杀人,或者藏尸,言灼很喜欢。

     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真的临到最后,他只能躲来这里。

     秦渡凉也没想到。

     今天晚上言灼逃了晚自习,高三总有人逃晚自习,尤其男生,老师过来蹙眉,“都谁跑了?” 班长早就把名字记了下来,谁谁和谁谁,还有言灼。

     “他也跑了?”老师冷哼,“都高三了,最后一年连坐都坐不住!” 接下来又说了许多类似的话。

     秦渡凉知道他逃晚自习,是在老师办公室里听说的。

    因为好巧不巧,他被罚在办公室抄书,然后来了一对夫妻。

     两行水泥混合物的脚印,说明外面的雨又一次把教学楼前花坛上的泥冲下来了。

     “请问哪位是言灼的班主任?” 秦渡凉抬起头,是他父母?看着不像,言灼更漂亮。

     9班班主任站起来,“是我,您二位是?” “哦,我们是他的大伯和大婶。

    ”对方接着说,“我们家里出了点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