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醒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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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给我找到!” “到哪里去找?”他说。

     “就在这附近。

    ”我说,“我们分头找。

    ” 说完,我抛下他往前走。

    这一带我并不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来过,但是要找到米砂的愿望让我暂时忘掉了所有的恐惧,转过弯后就到了更僻静的街区,直觉诱惑着我一直往前走,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我听到了动静。

     我停住,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巷尾有好几个模糊的身影,我想都没想就往前冲,果然是米砂,几个男生围着她,她的双手被绑在后面,嘴已经被黑色的布条封起来,睁着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恐惧。

     “你们放开她。

    ”我说。

     我的声音很冷静,奇怪,我好象没有一点儿害怕。

     “又来一个!”一男生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来得好,我们哥们几个正愁不够玩!”我甩开他的臭爪子,飞快地退后一步,厉声说:“你们最好赶快滚!” 那个男生把一根手指竖起来,放在唇边,下流地说:“同学,我们一起滚,好不好呢?”就在这时,巷口响起尖锐的口哨声,好像还有急促的脚步,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领头的男生一个手势,他们如鸟兽般散去。

     我看到米砂沿着墙角慢慢地蹲下去。

    眼角渗出大滴大滴的无声的泪。

    她的脸上有被打过的红肿的痕迹,衣服也被扯破了些许,半边肩膀裸露在外面,我一把扯掉蒙着她嘴巴的那块破布,手忙脚乱地替她松绑,她趴在我肩上,无声地抽泣。

     “没事。

    米砂。

    ”我一面对付那根该死的绳子一面安慰她,“没事,马上就好。

    ” 她终于嚎啕大哭。

     我还是没能解开那条绳子,只好抱住米砂,拍着她的背说:“别哭,别哭,我们马上就回学校。

    ” 她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身子抖得厉害。

     旁边忽然有人说话:“用我的小刀试试?” 是米砾。

    他左手握着一把哨子,右手捏着一把小刀,怕兮兮地站在那里。

     我接过刀,米砾俯下身来帮我,我们终于把绳子弄断了。

    重获自由的米砂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她抬起手臂,把衣服理理好,把眼泪擦干净,我扶住她问:“有没有事?” 她没做声,而是上前一步,给了米砾清脆的一耳光。

     “去死!”她咬牙切齿地说,“我饶不了你!” 米砾捂住脸,站在那里像根木桩。

     那晚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灯早熄了,伍优和李研双双朝里睡着,一声不吭。

    等我重新爬上床,我还是睡不着,我把窗台上的沙漏取下来玩,沙子缓缓无声的滴下。

    恍然间我在想:我们的心,是不是也像这些小小的沙砾一样,只有不断缩紧自己穿越狭窄的缝隙,才能得到皈依,不再孤独? 沙漏颠倒反覆,人生的阵痛便经历一次又一次。

     99秒。

     可是米砂啊米砂,人生有多少99秒,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经得住这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呢? 莫醒醒,我们又见面了。

    ”他继续说。

     “莫醒醒,我们又见面了”,好象他永远都是这一句开场白。

     我听到自己轻轻地恩了一声。

     “怎么不打伞?”他回过头来,把手上的那叠A4打印纸放在我的头顶,说:“把我的避雨工具借给你使使。

    ” 我很尴尬,取下那叠纸不是,说:“谢谢”更不好意思,只好继续沉默地低头,像在想非常非常深奥的问题。

    其实天知道,我只是想一步跨到剧场门口,离这个所谓的“万人迷”远点。

     他可真是做作。

     “在想什么,快走啊。

    ”他提醒我。

     我想一定把我当成那种“花痴”女生了吧,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低头只是我的习惯动作。

    当我没有话说,或者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做。

    这是一种最隐晦的拒绝方式。

    但现在而今眼目下,我无法断然拒绝这个人对我的关心,他就这样用一叠纸挡在我的头顶,和死死埋着头的我一起用这种奇怪的姿势半跑进了剧场的大门。

     “我跟米砂一起走到前台,然后我独自下台来,穿过第一排的过道准备往后走。

    蒋蓝坐在第一排的某个位子上,路理站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