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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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声音更低地追问:“为何?” 夜风徐徐从敞开的门外涌进来,将两人的衣袂与发都吹得扬起又落下,林闻安在风中凝望着她,已枯竭已久的心如被投入温水中般,微微发烫、发紧。

     谁料他这话便像开闸放水似的,如意的眼泪忽地夺眶而出,指着他呜呜哭道:“你不晓得吗?因为就咱俩儿是没娘疼又倒霉的小苦瓜。

    一枝藤上两只瓜,你在,我就觉着有个伴儿;你不在,家里就只剩我一只苦瓜了。

    孤孤单单的苦瓜更苦,你懂不懂?” 袖子一阵湿润,林闻安叹了口气。

     发烫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

     他在干什么,还认真和吃错东西而说胡话的人谈起天来了。

     “二叔。

    ”她又含糊喊了他一声,眼皮已经渐渐沉下来,她像汪汪似的,低下头来,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手臂,“你总归比我强些,不像我……”她的声气儿渐渐弱下去,像炉子里烧尽将熄的火点,“我很想外婆……可我…见不到她了……” 外婆?林闻安一怔。

    她小时候是在外祖家养过几年,但那会子她才丁点大,没想到她竟还能记得这般真切,还一直心生怀念。

    他略想想,如意的外祖母……的确已过世好些年了。

     确是见不到了。

     她说完这句,喃喃地喊了几声外婆、阿婆,终于再没力气闹了,困倦合上眼,身子骨一软歪在他臂弯里,竟就这般睡了过去。

     林闻安长松了口气,连忙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将人重新好好地摆正,胳膊贴着裤缝,连脚脖子也并拢,再严丝合缝地盖好被子。

     起身,目光往下一撇,顺带弯腰将她的鞋也对齐摆正。

     再次直起身来,他轻呼出一口气,就方才这么一会儿,他后背都汗湿了。

     盯着袖子上那一大块儿泪痕看了会儿,听见一阵动静,他又看向床榻,方才他仔细盖好的被子和摆好的端正睡姿全白搭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姚如意已自发往里头一滚,不仅踢掉了被,还将长兔子用两条腿夹住,再用两只胳膊将它的脑袋抱在胸前,手指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