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鬼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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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篱面色沉郁,直直盯着他们。

     猎户双双抱拳,一个道:“冒犯!冒犯!”另一个解释道:“我二人原本在林中打猎,今日运气好,射中一头野猪仔,奈何野猪桀骜,中箭后拼死逃窜,我们一路追踪,追到这附近就不见了……” “这附近就您一户人家,我们担心野猪冲到您家里去,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等您回来,野猪发疯,横冲直撞,势必伤人!所以——” 故事倒是编得精彩。

     棠篱朝他们做了一个揖,“劳二位费神了。

    ”他看了窗户一眼,道:“外院二位既然已经搜寻过,想必是极安全了,这内室——” “这内室先生若不介意,我二人也愿意帮忙。

    ”真是急不可耐。

     教书先生越过他们两个,挡在门口,道:“不用了。

    内室有锁,窗户太小,若有野兽逃进,窗棂必有血迹抓痕。

    ”他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费心了。

    ” 二人只得离开。

     见人走后,教书先生没有进内室,他环顾一周,开始有条不紊收拾残局。

     而另一头,两个猎户去而复返,蹲在篱笆墙外观察着。

     棠篱正慢条斯理栽扶野花。

     一刻钟后,大高个烦躁得骂娘。

     矮个子观察了一会儿,说:“可能真是耗子。

    ” 狐狸如果是悄悄逃进去的,现在早已溜走,他们等也无用。

    之所以等着,是教书先生刚惊怒的反应,曾让矮个子疑心内室藏了什么。

     若真是教书先生救了狐狸,打发他们二人走后,常人必定会立马进屋确认狐狸好歹,教书先生却在整理外院。

    这个表现,不像是内室有东西。

     大概,只是寻常的生气吧。

    猎户放下疑心,朝其他方向找去。

     就在猎户离开后一柱香,狐狸从窗户窜出来,直直落到棠篱肩上,生气地“呜”“呜”“呜”了几声。

    像控诉。

     棠篱将它抱进怀里。

    “好的,我知道。

    ” 狐狸长长“啊呜”一声,生气极了。

     “别叫。

    ”棠篱合上它嘴巴,“他们耳朵尖着呢。

    ” 狐狸龇了龇牙。

    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那两个人胆敢回来,它就咬断他们的脖子。

     野兽生气的时候,不是憨态可人的。

    即便小白狐平日里仙气十足,龇起牙来,也是残忍凶狠的。

     棠篱看着它若有所思。

     晚饭过后,狐狸坐在床上悠闲地舔爪子,棠篱看了它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它推倒。

     狐狸没有准备,栽了一个大跟头,肚皮朝上,四仰八叉,一脸懵圈。

    它偏头瞧着棠篱。

     “呜?” 棠篱收回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狐狸开始躺着舔爪子。

     半晌。

     棠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它肚皮,狐狸手脚并用,以更快的速度抵住他的手。

    四只又肉又白的爪子像四个汤圆,圆圆的,毛茸茸的。

     “呜?” 棠篱依旧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镇定地捏了捏它的爪子,收回了手。

     狐狸盯着他瞧,耳朵不解地动了动,尾巴尖跟着疑惑地勾起来。

     它看了一会儿,棠篱一切如常,狐狸咬了咬自己尾巴。

     啊,奇怪的人类。

     之后狐狸总是机警地盯着他看,连他翻书的手势都警惕起来。

    棠篱看着它一惊一乍的样子,勾唇。

     但是之后他什么也没做,仿佛之前奇怪的行为也不是他做的一样。

     这一晚,他依旧没有梦到梨胭。

     第二日一大早,棠篱砍了两根竹子,一根将其剖成长条,一根截成等长的竹筒。

    竹筒光滑圆润,小狐狸好奇刨了刨,竹筒咕溜溜滚开。

     它眼睛亮了亮,又刨了刨,竹筒咕溜溜滚更远。

    狐狸跳起来,对着竹筒一顿猛刨,竹滚狐追,满院子都是竹筒滚动的声音。

     棠篱擦掉额上的汗,咳了咳,起身将小狐狸抱起来,又捡起一截竹筒,进内室。

     “我走了。

    ” 小狐狸枕着竹筒,对他不甚在意眨眨眼,翻身就抱着竹筒玩儿起来。

     棠篱连着三日早起晚归,外院堆满了剖好的竹条和竹筒。

     第四日学堂休课,棠篱依旧天不亮就起来,对着一堆竹子专心致志捣鼓。

     小狐狸窝在他腿上,睡得打鼾。

     等它第四觉睡醒,院子里多了一个大大的圆筒,又圆又奇怪,半人高,如石磨粗。

     那东西的核心是一个圆柱体,圆心处连着把手,人握着把手旋转,圆柱体会跟着旋转。

     棠篱试了试,圆筒顺畅地跑起来,小狐狸蹲在一边,盯着它左看右看。

     棠篱将它抱起来,摸了摸它,道:“你的玩具。

    ” 狐狸呜一声,似懂非懂。

     棠篱一摸完就愣了愣,瞧了瞧自己的手,将狐狸放下地,用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迹,又沾上水,擦了擦它的毛。

     棠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几日不停歇地砍砍削削,手上早已遍是伤口。

     今日忙着将工具做出来,竟一点儿没感觉疼。

     狐狸盯着他伤痕累累的手看,呜一声,舔了舔棠篱的掌心。

     他的手掌被竹子划伤,到处都是细细的血珠。

     软软的舌头轻轻舔舐着,痒痒的,柔柔的。

    棠篱看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心里有东西化掉一块。

     又过了三日,院子里多了许多玩意儿。

     第四日,棠篱将小狐狸抱到滚筒上,小狐狸伸出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