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鬼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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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伸过去挨着它牙齿,“咬。

    ” 狐狸舔了舔。

     棠篱把手腕伸进它嘴里,“咬。

    ” 狐狸懵懵地咬了一下。

     棠篱一笑:“乖。

    ” 几个回合后,狐狸明白了他的意思。

     奇怪的人类。

     从这天开始,奇怪的训练开始了。

     跑圆筒,躲石子儿,接沙包,走竹条,咬棠篱……每天都过得鸡飞狗跳。

     狐狸最爱玩指哪儿咬哪儿,因为它亲近棠篱,这个游戏是以棠篱的身体为基础的。

    它每次咬住以后,也跟着舔他两下。

    棠篱随它去。

     最开始教书先生只要求它明白大体的部位,手,手臂,手腕,脖子,下巴,肩膀,大腿……随着它动作越来越熟练,棠篱要求得越来越细,细到仅一个手腕,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力度,可以咬到十几个不同的穴位、肌肉、筋脉。

     一个敢教,一个敢咬。

     茶馆最会说书的先生都不敢这么写。

     日子飞快,转眼四月。

     狐狸聪明绝顶,进步神速。

    它现在不仅能在插满竹签的圆筒上快速跳跃一个时辰,还能在两边竹弓齐发的情况下躲过所有石子儿,更能一令一咬,精准咬到人身上三百个穴位、六百块肌肉及所有筋脉。

     当它所有训练完成的时候,棠篱倒了下去。

     狐狸前一刻还在屋顶洋洋得意地甩尾巴,下一刻就化作白衣女子冲了过去:“棠篱!” 教书先生吐出一口血来,彻底昏死过去。

     女子二话不说将人扛回内室,急急喊道:“棠篱!棠篱!棠篱!”既忧心又带着孩子般茫然。

     棠篱双眼紧阖,没有回应。

     女子灵光一闪,窜出去几息间拿了药盅、汤碗、草药、炭火…… 女子奔跑的速度异于常人,房间里留下重重残影,透着诡异。

     半个时辰后,她将汤药给人喂了下去。

     随即,她立马把头埋在他胸口上,听了听。

     唔,还在跳。

     女子偏头看他,盯了半晌。

    突然想到什么,站起来往后退了退。

    她瞧了瞧二人距离,又往后退了一点。

     三尺之外,她又盯着人瞧了瞧。

     瞬息间,她重新趴回他胸口上,耳朵贴着棠篱心脏的位置,足足听了一柱香时间。

     忽然,她眉头一皱,呕出一口血来,化作狐狸,也晕死过去。

     一人一狐晕了一个白天,月亮挂上窗棂。

     狐狸先醒。

     狐狸一醒来就舔棠篱的脸,一边舔一遍“呜呜”叫,用爪子刨了刨他。

     棠篱还是没醒。

     狐狸又用鼻子顶他下巴,脑袋在他脸旁拱来拱去,发出着急的叫声。

     棠篱依旧昏睡。

     狐狸不厌其烦,反反复复,一遍一遍试图叫醒他。

     一刻钟后,棠篱眉头微皱,睁开眼。

     狐狸长长“呜”一声,戚戚哀哀,闻者伤心。

     棠篱没有伤心,反而轻轻勾起嘴角,轻轻摸摸狐狸脑袋。

     狐狸趴在他脖子旁,舔了舔他的耳垂。

     “我没事。

    ” “呜——” 棠篱坐起来,发现胸前血迹,难怪小狐狸吓坏了。

     这几日他一直是强撑精神训练狐狸,训练它最后一项时已经浑浑噩噩,什么时候昏迷的,棠篱不确定。

    所以他对自己从床上醒来没有多想。

    但是当他看到炉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药渣时,身形一顿。

     他这里绝无人来,来人更不会煎他平日里常吃的药,灶房好几个碗碟,也不会就那么凑巧刚好拿了他喝药的专碗。

     棠篱坐到火炉边,狐狸跟在他身后。

     是妖吗? 世上真的有妖吗? 狐狸跃进他怀里,耳朵动了动。

     一人一狐互望。

     忽然,狐狸一下子跃出去,棠篱肌肉绷紧,视线紧随而去。

     只见狐狸一口咬住药盅柄,将其衔住,然后飞快地跑向灶房,灶房里传出响声。

    又不过几息,狐狸衔着两块碳飞快跑回,将碳砸进炉子里,对着棠篱呜了两声。

     棠篱心下一松。

     是了。

    他的狐狸聪慧过人,岂是寻常狐狸可比。

     这半月又如此训练,他的狐狸比人还厉害三分。

     妖又算什么。

     棠篱将它抱进怀里,擦了擦它嘴边的碳灰:“这些事用不着你来。

    ” 狐狸尾巴甩了甩。

     历经半月余,苏老板终于从弥城进货回来。

     未等棠篱去县城找他,苏老板第二日就带着回信和大大小小的礼物登门拜访了。

     狐狸早在苏老板的马车驶进竹林时就察觉到陌生人气息,冲棠篱呜了一声。

     “藏好,在人走之前不要出来。

    ” 一柱香后,马车停到门外。

     苏老板的声音传进来:“棠篱先生在否?” 棠篱出去,邀人进来:“贵人到访,有失远迎,失敬。

    ” “哪里的话。

    ”苏老板做了一个揖,“不请自来,万望海涵。

    ” 二人进了内室,棠篱沏了一壶茶。

     苏老板将一份礼单双手敬上。

     棠篱垂目,没有看,“不知苏老板所为何事?” 苏老板笑呵呵:“乡野村夫,见识短浅,竟不知贵人隐居在此,失敬失敬。

    ” 棠篱不语。

     苏老板暗暗打量他一眼,心里捞不准,又双手奉上一信,道:“此乃先生回信。

    ” 棠篱接过,“有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