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 他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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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沉伸手抱住她。

     鄢枝的睫毛抖了抖,抖了又抖,持续不停小小颤抖着。

    她心里软软的,又很难为情。

     晏沉的手掐着她的腰,鄢枝面色绯红。

     她故作镇定,像母亲安慰孩子,温柔又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背。

     晏沉一把抱住她,二人满怀相抱。

     鄢枝垂眼,靠在他怀里,偷偷吸了一口气——他的味道。

     事情已过近二十年,他早已消化掉大部分负面情绪,如今又讲了一遍,心中尘埃又拂去不少。

     怀里的人悄悄吸气,鼻子小心翼翼挨着胸口,吐出的气温温热热,整个世界就一下子干净起来。

     又干净,又亮,又暖。

     她还是他的胭胭。

     他可以等。

     下一秒,鄢枝支撑不住,又从人形退回狐形,四仰八叉倒在他腿上。

     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

     晏沉摸摸她脑袋,“睡罢。

    ”时间已经很晚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晏沉照例进宫,鄢枝蹿去槿阁。

     鄢妩一见着她就急道:“银鳞没了!” 鄢枝过来,也正是为了这个,一听银鳞掉落,松了一口气。

     鄢妩见她久久不变人形,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瞬间化作狐狸,和鄢枝额头相抵。

     鄢枝只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只是暂时这样,过一段时间就好。

    ”顿了顿,“那银鳞是琉尾洲的一种蛊,中蛊者平日如常,见了母鳞就会被控制。

    施蛊者死,中蛊者身上的子鳞就会脱落。

    昨夜熹帝重创琉尾洲使团,死者十九,给你下蛊的人应在其中,所以你的鳞片就掉了。

    ” 鄢妩灵光一闪,啊一声,“原来如此。

    ”她一下就想通了前几日梦游的事。

     看来她不是梦游,而是被琉尾洲的人控制了。

     她咬唇,愧疚不已,道:“琉尾洲对情兽一族了如指掌,除了有鄢常的原因,我也难逃其咎。

    ” 鄢枝道:“已经过去了,不必多想,此刻你必须离开太子府。

    ” “为什么?” “琉尾洲给熹帝亦下了此蛊,熹帝这几日忙着对付琉尾洲,暂时未想起你来。

    但昨夜已经清算完毕,皇帝对外称使团府全员死于大火,今日必定会想到你。

    ” 使团送的人,耳后又有银鳞,熹帝不会放过鄢妩。

     “怎么出去?”鄢妩皱眉,“这太子府铜墙铁壁一样。

    ” “上次的假死药还有吗?” 鄢妩点头,道:“没用的,不是试了两次吗?” 鄢枝眼神闪烁两下,道:“之前没用,是因为太子不愿意放你走。

    ” “他现在就愿意放啦?”鄢妩吐槽道,“你别看他瞧起来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实际上可吓人了,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她顿了顿,冲鄢枝一笑。

    她一下子忘了这两个人的关系,鄢枝对他应该比她了解—— “他现在愿意放我走?”鄢妩惊讶道。

     鄢枝不欲多说。

     鄢妩明白过来,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她离开,一是杀了她。

     因为鄢枝,他只能放了她。

     重点是,鄢枝明白了他的妥协。

     不仅明白了,还准备这样做。

     她想到之前她对二人状况的猜测,有些纠结开口:“……你这样不对。

    ” 鄢枝一愣。

     鄢妩认认真真看着她,用爪子按了按她的爪子,道:“我们别一边享受人家的纵容,一边还冷冰冰,假意公事公办……” 鄢枝偏了偏头,不懂她在说什么。

     “枝枝啊,咱们别做坏女人。

    ” 鄢枝哭笑不得。

     “一边利用人家,一边伤害人家。

    ”鄢妩拍拍她的爪,“不好不好。

    ” 鄢枝想了片刻,恍然大悟。

     此事是她和晏沉商议而定,不是鄢妩所想。

     但是鄢枝想到之前自己的行为,无意间确实曾那样做,虽是狐面,瞧不出表情,但心里一赧,亦难为情起来。

     鄢妩叹一口气,替她开脱:“但这确实也难怪你。

    你二人身份相对,你又把情兽一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心里再怎么波澜起伏,面上却不得不那样做。

    哎——” 鄢枝没有辩解,催促着她吃了药,毒发后,又躲在暗处见暗士的人妥帖处置了,才飞回太子寝宫。

     鄢枝因为剜了心尖血的关系,身体虚弱,无法幻形。

     现在补充能量的最好方法便是呆在契主身边。

     但晏沉身份特殊,白天要去宫里,晚上要去暗部,这两个地方她都不便跟着,只能待在太子府。

     然晏沉待在太子府的时间又很少。

    鄢枝身体恢复很慢。

     晏沉知道这样不行,再次去暗部的时候抱起了她。

     鄢枝一呆。

     二人从机关秘道走出,直接就到了暗部大厅。

     熟悉的半透明祥云屏风,熟悉的肃穆冰冷的大殿。

     以前每次来都是空旷无人,这次却全是人。

     屏风前,宗恣坐在中间,左右两边分别是谢瞳和殷三苍。

     大殿之上,暗士一列一列站成雕塑,一动不动。

     虽然有人,但氛围和无人时一模一样——死寂、冰冷、毫无人气。

     鄢枝有些犹豫,她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晏沉是不是冲动了些? 下一秒,晏沉按了某处开关——轰隆一声,屏风上头又缓缓落下一屏风,纯黑色,上雕金色祥云,正好落在原来的屏风后面,将秘主之位挡得严严实实。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