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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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厌迟的亲哥哥,而是他大伯的儿子,在大伯因病离世后,过继到了谢父的名下。

     他们说谢家觊觎谢何臣名下的股份,不想等他成年后让出,所以才要放火烧死他。

     空穴来风的话不需要任何证据。

     谣言传播的时间太长,就会变成真相。

     直到十六岁的谢厌迟突然有一天,突然找来了律师,当着所有长辈的面,宣布着自己的放弃。

     放弃谢氏,放弃拥有的和未曾拥有的。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然后笑哈哈地以“孩子的话不能当真”打趣过去。

     谢父罚他跪了整整一天,让他不许再说这些蠢话。

     他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天之骄子。

     但他只觉得讽刺。

     那段时间,谢厌迟不想将自己从身陷的泥潭里拉出来。

    只觉得就这么算了,吊儿郎当地活着,日子还是好端端地过去。

     直到,看见了秦郁绝留下的那一行批注。

     许多时候,救赎是自己给自己的。

     他原本就不想放弃。

     只是需要一点光,告诉他,自己是对的。

     秦郁绝就是那一点光。

     眼下,谢厌迟看着喻之衍的父亲,沉默了很久,然后唇角稍动,每个字都说得艰难:“叔叔,节哀顺变。

    ” 完全挨不上边的回答。

     但是喻父却听出了话里的暗示。

     喻父忽的大笑了几声,然后拿起身边的杯子和书本,稀里糊涂地砸到他身上,让他滚出去。

     锋利的书页划开了谢厌迟的额角,往外渗着鲜红的血珠。

     他却动也不动,像木偶一样任由发泄。

     虽然这么多年,喻父心知肚明谢厌迟也是无辜的那个人。

     但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被这些风云诡谲的事情给波及到,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还是没有办法不怨恨。

     骨灰盒入土的时候,谢厌迟还是在场。

     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

     没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在放声痛哭,伴随着神父的祷告,像是一场悲壮的哀曲。

     风云大作,雷声滚动。

     离开的时候,谢厌迟又经过了那个小学。

     成群结队的孩子涌了出来,有好朋友一前一后地追赶着,撑着伞踩着地上的水坑。

     就像他的曾经。

     “我听说了你朋友母亲过世的消息。

    ”谢何臣打来电话,声音儒雅温和,“记得替我道一句节哀。

    ” 多么谦和的一个人,多么温柔体贴的关照。

     都快让谢厌迟差点忘了,十年前,谢何臣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含着笑说出那句—— “不要抢哥哥的东西。

    ”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谢厌迟疯了一样的做出了很多令老一辈人都不敢做出的大胆博弈,反反复复将自己放在了二十七层高楼那个位置,一次又一次地赌。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最后又觉得他会是一个手段狠厉的成功企业家。

     但所有人都忘了,十六岁那年。

     他也只想成为一个少年。

     回到潼城之后,各路的“朋友”开了宴会想给他接风洗尘。

     他只去了江景行的场子。

     江景行是他的大学室友,也是唯一一个能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

     聚会上的人都口无遮拦,随口就是荤话和不着调的调侃。

    谢厌迟懒洋洋地窝在角落,有人搭话就敷衍地笑几句,意兴阑珊。

     直到有人说—— “周衍这回可是碰了个硬茬,居然直接闹得人家跳楼了。

    ” “那个姓秦的?我就说她看上去烈,还不信。

    ” “周衍还后悔呢,省得洗澡的功夫直接把事办了,就不会闹这一出。

    ” 或许是某个姓氏引起了谢厌迟的注意,他目光微偏,一眼扫到了那群人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是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许久没有见过的人。

     白皙曲线弧度恰到好处的双腿垂在一侧,黑色抹胸晚礼裙,露出一对精致的肩胛骨。

     双目紧闭,两颊发红,眉宇间都带着些药效时引起的痛苦。

     谢厌迟按灭了烟,突地开口:“手机给我一下。

    ” 那人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