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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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动静?这绝对不对头。

    我竖耳凝听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我趁着月光清楚地看到卧室的门手柄动了一下。

    这分明就是有什么人正想打开卧室的门! 我回头去看樊清致,樊清致这货早已在枕头上睡得不知死活,根本没有被声音惊醒过来的迹象。

    我正在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对方动作极快,门已经被悄然撬开了。

    只见在半明半暗中,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进入了卧室,我寻思着这是不是小偷。

    按理来说,小偷也不太会选择有主人睡眠的卧房行窃,但是这个小偷明明看到了樊清致躺在床上却根本不退却。

    相反,他居然直接冲着卧床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蒙在了樊清致的脸上。

    然后我就看到原本黑暗的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燃了矮柜上的衬布后,衬布不太正常地一下子整个燃烧了起来,那人迅速从门口出去了,并且还顺手关上了门。

    这个人根本不是企图行窃,而是有意纵火。

    而且目标似乎非常明确,就是烧死樊清致。

    我大惊失色,赶紧死命地摇晃还倒在床上会周公的樊清致。

    可是樊清致却偏偏一点反应也没有,睡得死透死透。

    我这才恍然大悟,刚才那人给樊清致用了迷药。

    我卯足了力气,拼命地狠拍樊清致的脸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了眼睛,但是神色迷迷糊糊的,他看着我喃喃道:“原来你是鬼。

    ” 这是扯这些事情的时候吗?眼看卧房的火越烧越大,整个矮柜已经燃烧起来了,只消再过一两分钟,火势就要蔓延到床上了。

    我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拨开了落地窗的地锁,奋力推开了两扇落地窗。

    我又跑回到床边上,干脆拖着整个床单,连带着樊清致和灰鹦鹉一起拖到了地板上,把他们用力向阳台拖拽。

    我的力气太小,其实拖不大动樊清致,好在樊清致还有点自己的神智,也拼了命地爬动,好容易才手忙脚乱地把樊清致拖到了阳台上。

    这时床已经烧着了,几乎整个卧房都已经被点燃了,黑色的浓烟挡不住地冒了出来。

    我赶紧把已经非常烫手的落地窗给推上,避免大量滚滚溢出的浓烟呛到樊清致。

    樊清致已经又撑不住迷药的威力,失去了意识。

     因为房子本来就安装有火警探测系统,小区的保安已经发现了这幢冒烟的房子。

    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正拿着手电筒跑步赶过来。

    不一会儿,消防车也闪着灯抵达了,接上了高压水管开始灭火。

    同时消防队员把梯子架到了二楼的阳台,登了上来救走了倒在地上的樊清致,把他送上了救护车开走了。

    我只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刚才樊清致还和周文诚有说有笑地庆祝中秋节,怎么转眼间就发生了火灾? 作者有话要说: ☆、白眼狼 看到樊清致被120拖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现在也不是百无一用的嘛,最起码我还救了樊清致的一条小命。

    消防人员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二楼的火灾就被扑灭了,我幸运地没有被烧掉一根寒毛。

    而且多亏我在救樊清致的时候顺带也拉了灰鹦鹉君一把,它现在也平平安安地躺在阳台上,没被烧掉。

    话说一想到被烧掉什么的,我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小菊花,上次被霍应拿去烧的经历我还记忆犹新呢。

     小区把这幢房子暂时地封锁了起来。

    因为房子的两个主人,一个霍应在不明的远方某地住院疗养,另一个樊清致也刚刚送进了医院,暂时没有什么人能做主善后工程。

    这个房子现在真的有点鬼屋的感觉,二楼有一部分的墙壁和天花板被烧得焦黄干黑,地毯也坏了一大片。

    一楼的客厅还算是完整无缺,但是小区物业管理处为了保证安全起见,早就在起火的时候把电源、水源和煤气给切断了。

    现在整个房子晚上就是黑漆漆的。

    我躺在宽敞的阳台上,和灰鹦鹉一起并排仰望着星空。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樊清致的性命呢? 其实以霍应的身份地位,他的住宅是受到暗线的保护的。

    以前我和他一起居住在公寓的时候,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陌生人推销员的打扰,更没有发生过什么入室行窃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

    我出门买东西拿报纸,偶尔还能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在公寓的楼下转动,我知道他们是负责保护霍应的住宅的。

    虽然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是他们总归是要保护霍应的居住安全的。

    这个别墅附近原先也是有霍应的人巡查的,但是樊清致这次着实有点自找麻烦。

    因为樊清致想在中秋邀请周文诚来吃晚饭,又想把他留到深夜,自然不太愿意霍应的人老盯着他干这干那。

    于是他想来想去,干脆直接打电话告诉了霍应的手下们:巡查可免!霍应正在外地住院,可能他们觉得他们的正经主子霍应本尊都不在这里,而不要巡查又是樊清致本人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也就同意了。

    结果樊清致欢度中秋的夜晚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看来对方早就守望多时蓄谋已久了。

     我正在想入非非之际,却听见别墅里传来了细细的脚步声。

    深更半夜的,有人会出现在这所别墅里做什么?莫非又是纵火的人去而复返?我小心地背靠阳台的外墙站着,悄悄观察室内的动静,过了好半天没有再听见异动,却看见外面的走廊上有一点蓝色的荧光映在墙壁上,一抖一抖的,由左向右慢慢移动。

    这是什么玩意?我壮着胆子慢慢地走了过去,穿过被焚烧过的卧室来到走廊上。

    客厅里一片漆黑,也没有任何响动,可是那点荧光还在墙壁上缓缓向着下楼的楼梯方向移动,如同指引我方向的活物一般。

    我慢慢挪动步子远远地跟在它的后面,一步一步小心地向楼下挪动,不发出任何响声。

    突然,我一声惨叫,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撞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然后全身一紧又一轻,已经离了地面。

    我回头一看,那个蓝色的荧光点也消失了。

     一束强光打在我的身上,只见樊清致笑眯眯地拿着手电筒照着我,非常高兴地喊道:“果然抓到它了。

    ”然后周文诚也打着手电筒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紫外线光笔,刚才的荧光电应该就是他的杰作。

    我发现自己被套在一个悬空的网兜里,便奋力地挣扎了几下,唯一的效果就是使那个网兜咕噜咕噜地旋转了起来。

    我头晕,只能按捺住不再动了。

    我还看到别墅里本来好好的楼梯,居然被拆掉了两个台阶,难怪我刚才掉下来了。

    我怎么就那么大意呢,居然忘记了樊清致这厮已经看到我会动的样子了,而且他怎么那么快就出院了。

     樊清致靠上前,非常好奇地观察了一下我,见我动弹不得的样子,乐开了花,还飞快地拿出手机对着我就是嚓嚓拍了两张照片,得意地对周文诚说:“我不就跟你说了嘛,它是一个妖怪。

    你还不相信我。

    ”周文诚也凝视着我,不过没有说什么话。

    樊清致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厉声对我说:“你还不快老实交代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什么也要潜入别墅放火?” 我被他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樊清致这说的是人话吗?要不是我拼命救了他,他还能龙精虎猛地站在这里审问我?真是逆了天了!呜呜,这个可恶的白眼狼啊。

    哦,不,重点是放火的人根本不是我啊,再说当初也是樊清致自己把我捡回来的。

    我张牙舞爪地在网兜里跟他比划了一番,但是樊清致显然什么也没看懂,他说:“你就不要继续挣扎了,抵抗已经没有用了。

    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火的?是我救了你,好不好?” 樊清致“啊”了一声,丢掉了手电筒,像小鸡钻到母鸡翅膀底下一样藏到了周文诚的身后。

    我觉得霍应还是早点跟他分手的好,我怎么看他都是别人的人嘛。

    樊清致把头埋在周文诚背后,说:“文诚哥,你听到没有,他会说话啊。

    ”我呆住了,刚才樊清致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可是周文诚却疑惑地摇摇头:“你在说什么,他怎么在说话了?” 我赶紧朝着樊清致喊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对吗?”可是这次樊清致没有任何反应了,只顾小鸟依人地躲在周文诚后面。

    周文诚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正了正领子,举着手电筒靠近我,沉静地问道:“你刚才有在说话吗?”我赶紧点点头,回答道:“我在说话。

    ”这次周文诚也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很白。

    显然他也听到了我的声音。

    不过他比刚才的樊清致镇定地多,稳了稳情绪又问道:“你是妖怪还是鬼魂?” 我低头想了想,说:“应该是鬼魂吧。

    不过我绝对没有恶意伤害任何人的。

    ”周文诚点点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放火呢?” 他们怎么就能脑洞出事我放了火呢,真是窦娥冤啊。

    我欲哭无泪地回答:“你别听他胡说。

    那火根本不是我放的,有其他的人在晚上潜进卧室纵的火。

    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就应该去查找真正的纵火者才对。

    是我把他从着火的房间给救出来的,不相信你问他好了。

    ”周文诚倒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一来一去地分别问我和樊清致。

    我倒是也渐渐明白过来,原来我发出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只能有一个人听到,而且我是无法随意和他们攀谈的,必须他们有话问我,我才能和那个问我话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