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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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蒂安拚命喊着。

    “我什么都不再吃了!我难受,该死的,实在受不了了!”好像说这个坏字眼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似的,他非常热心地喊出这个字。

     格拉包夫医生差不多可以说是忧郁地、宽恕地笑了笑。

    啊,他不久就可以吃上饭,这个年轻人,他会像其余的人一样生活下去的。

    他会像他的祖先一样,像他的亲朋友一样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打发日子,一天享受四顿最丰富最可口的饭菜。

    唉,托上帝保,他,弗利德利希格拉包夫,并不想来破坏这些日子过得舒适惬意的商人家庭的生活习惯!他只是等人召唤了来,安排一两天的食谱一片法国面包,一点鸽子肉不错一定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三安慰说,这是小病,算不了什么。

    年轻的医生,已经给那么多可敬的市民诊过脉,这些市民们,当吞下他们最后一条熏火腿、最后一只填火鸡以后,或者是经过暂短的病痛,在他们那宽大的老式床上长眠不醒,或者是在他们办公室的靠背椅上猝然与世长辞。

    他们的病叫中风,或者叫瘫痪,总而言之,他们出其不意地一下子便溘然长逝不错,不错,可是弗利德利希格拉包夫呢,每次都能预先告诉他们那算不了什么的小病的严重的后果。

    甚至在他们吃完了饭往办公室走的路上,只是稍微感到有些头晕,根本没有请格拉包夫医生来的时候,他也可以告诉他们那些严重的后果的唉,上帝保吧!他,弗利德利希格拉包夫本人是不讨厌填火鸡的。

    今天那浇酱汁的面包丁火腿味道的确不坏,而那道普来登布丁又是草莓,又是杏仁糕,又是奶油,虽说那时大家都已经吃得胸满肚胀“不能乱吃,参议夫人。

    一小块法国面包,一点鸽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