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开启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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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楚殷的面色却十分平静。

     “那你们学完了吗?”她问。

     付明萱面露一丝得意:“没有啊,要不是你打扰我们,我们早就讲完了。

    ” 梁月琪也瞥了她一眼:“你班长就这么当的?” 班上的男生都听不下去了,她们抱团针对楚殷一个人,班长也太可怜了! 但就在这时,楚殷慢慢走下讲台,走到她们两个人桌前,站定。

     “干什么啊?” 话音一落,楚殷忽然抬脚,“咣当”一脚,踹在了他们俩趴的桌子上。

     付明萱和梁月琪猝不及防,全都被这一脚震得往后撅了出去,慌乱地抓住东西稳住自己。

     楚殷小脸冷酷,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问:“讨论什么题需要这么久?如果是题的问题,拿来我看。

    如果是脑子的问题,自己去看看吧。

    ” 说完,全班寂静三秒。

     然后以韩初莹为首,“噗嗤”笑成了一片。

     “对不起我爽了哈哈哈哈” “我去我去绝世拽姐,好帅啊啊啊啊” “不愧是楚殷,这话别人说出来讨打,但姐完全够格啊啊啊!” 楚殷又回过头扫了一眼全班,竖起手指:“嘘——” 各种声音戛然而止。

     “自习时间,禁止喧哗,”楚殷说,“违反的人,我不仅可以教数学,还可以教教散打。

    ” 梁月琪&付明萱&楚秋秋:“!!!” 接下来的一整节自习,全班安静如鸡,学习氛围空前良好,老师来视察的时候极为满意。

     楚殷一边刷题,一边勾了勾唇角。

     组织纪律嘛,她本来就没想温柔地组织纪律啊~ 用拳头能解决的事,说什么话啊? - 连着几天,都很peace。

     辅导班没人作妖,“隐形buff”也让她规避了狗男人,楚殷心情舒畅,踏踏实实地学了一周习,为全市联考做准备。

     周日,楚殷带着提前买好的手办,在别墅区外迎来了宋家的车。

     宋兆霖的大脑袋从窗户里弹出来,笑得很喜庆:“殷姐!” 楚殷先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把礼物递给他,最后才道:“真的不用接我啊,我自己过去就行。

    ” “顺路,没事儿!”宋兆霖欢天喜地一边拆着礼物一边招呼她,“快来呀!” 楚殷没办法,只好上了车,一抬头,忽然从后视镜里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 宋兆霖今天很有排面啊,接送司机居然是他那个高贵的大哥? 宋延川大概也看出了小姑娘眼中的惊讶,随口道:“也就这一天,明天该揍揍。

    ” 楚殷笑了出来。

     宋兆霖:“?凭神马!!!” 好在楚殷跟宋兆霖他哥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在车里倒也不算尴尬。

    而且有宋兆霖这个大型逼逼机在,也不会冷场。

     楚殷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就在这时,忽然不经意地,瞥见了宋延川架在中间的手机屏幕。

     导航上边写的是xxxx疗养院的地址。

     楚殷瞳孔忽然一缩。

     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疗养院。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宋延川的手机导航里? 楚殷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让自己显得很平静。

     旁边,宋兆霖跟个二傻子似的玩着她送的手办,楚殷的心头忽然跳快了两拍。

     ……她想起来了。

     那是陆缜妈妈苏毓敏住的疗养院。

     楚殷想起来,上辈子陆缜带她去过一次,她曾见过他的母亲一次。

     楚殷当时以为,陆缜是带她去见家长的意思,但又似乎不止——因为狗男人让她在病房里,和苏毓敏单独呆了半小时。

     他回来时,并不走进房门。

     等她走出来,陆缜才抱住她,在耳边问:“聊了什么?” “天气。

    ”当时的楚殷兴致很低。

     陆缜轻轻叹了口气,很低很低。

     这段浅淡的记忆,几乎要被楚殷遗忘掉,可今天忽然重新在脑海中浮起。

     为什么宋延川会有这家疗养院的地址呢?他似乎是和陆母毫无关联的一个角色啊。

     楚殷再次想起那天考场外的对话——难道是陆麟渊吗? 陆缜的小叔,在那场错综复杂的关系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一种莫名的宿命感忽然涌上心头,楚殷忽然意识到,上辈子她见识到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在她出神的时候,宋延川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然后又移开视线。

     小姑娘,啧。

     …… 宋兆霖的生日宴请了很多人,他是宋家老幺,虽然挨揍,但也是从小被人宠大的,这场party办得盛大又热闹。

     楚殷跟在寿星后边进场的时候,很多人都眼前一亮。

     楚家那个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现在已经长成了无比夺目的样子,听说本人还特别优秀。

    在场不乏一些年轻人跃跃欲试地想认识她。

     楚殷却始终在走神。

     宋兆霖倒是很嗨,在场都是朋友,他随便扎一个堆儿里就能聊起来。

     玩了一圈下来,他举着自拍杆站在最前边,把整个大厅都包了进去。

     “来呀,我们来个大合照~~” 楚殷旁边的富二代低头温声提醒她,“看镜头了,美女。

    ” 楚殷这才回神,微微扬起下巴。

     宋兆霖拍了好几张,然后美滋滋地去看照片。

    楚殷旁边的富二代还想继续和她交流,却被楚殷婉拒了。

     她端着杯饮料换了地方,想着等会儿和宋兆霖说一声就可以走了。

     另一边。

     陆缜刚刚结束会议,微微松了松领带。

     陆麟渊微笑着和董事们交流,约定等会儿一起去喝一杯。

     虽然陆缜仍然是陆家绝对的唯一继承人,但现在陆麟渊已经能正式站在陆氏集团面前,作为陆老爷子的子嗣接手陆氏的部分产业,这和他本人优秀的能力是分不开的。

     陆老爷子不凑这个热闹,董事们走过来,邀请陆缜:“少爷,等会儿一起去吧?” 陆麟渊从后边笑着说:“阿缜现在也能喝酒了,待会儿我们试试?” 陆缜面色平淡地点点头:“好。

    ” 名利场声色犬马,这是他从小就要提前接触的。

     陆缜并不抵触。

     但今天,有一点烦。

     ……已经很久见不到楚殷了,像撞了邪一样。

     烦躁感在神经末梢跳跃,陆缜伸手,又松了松领带。

     就在这时,手机里忽然来了条微信。

     宋兆霖:[缜哥,你完事了没呀!我们好嗨哦~~] 宋兆霖:[你没事的话过来玩啊!蛋糕我给你留着呢!] 陆缜笑了一声,点开他发的照片看了一眼。

     场子很大,人很杂,但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楚殷。

     坐在一个陌生男人旁边。

     那个人,离她很近。

     陆缜的指腹忽然就烫了起来。

     rndd:[我现在过去] “刘董,王叔,”陆缜停下脚步,抬起头,“——还有小叔,今天我奉陪不了了,下次自罚。

    ” 少爷想去哪儿,除了老爷子,没人能指手画脚。

    几个董事乐呵地表示随意。

     陆麟渊却笑了笑,神情揶揄:“有急事?” 陆缜顿了一秒,然后笑了:“嗯。

    ” 急事。

     他离开陆氏大楼,上了车,直接往宋家赶。

    车子堵在了别墅区外,陆缜干脆拉开车门,直接跑了过去。

     明晃晃的月亮底下,跑着的黑发少年。

     一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一次,发疯一样,奔向喜欢的女孩。

     宴会厅里,楚殷忽然似有所感。

     她已经和宋兆霖打过招呼,原本打算从后边进车的门悄悄地走,但她看了一眼剧本,猛然发现——陆缜来了。

     某种如影随形的宿命感再次缠绕上来,楚殷忽然没来由地有点慌。

     她一边抓住光笔试图改剧本,一边往另外一边的正门走。

     就在她刚刚摸到雕花门把手的那一刻,大门霍然被人拉开。

     少年粗重的喘息声渡了过来,楚殷一抬眼,正对上陆缜滚烫的视线。

     “别跑。

    ” 楚殷惊了——陆缜为什么没有坐车?! 陆缜看着她,竟然有种久未谋面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去他妈的时机地点吧,说就说了。

     楚殷看出了一丝端倪,忽然往后退了点。

     可他的声音已经清晰地传了过来,很哑,带着一点喘息。

     ——“不好意思,我喜欢你。

    ” 月夜的躁动终于停止。

     兜兜转转,他们又在站在了这一句话面前。

     好半天以后,楚殷慢慢捏紧了手指,语气凶了起来:“可我不喜欢你。

    ” 上辈子她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的陆缜站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红了眼睛。

     他问:“为什么?” 而此时,17岁的陆缜也站在她面前,却还在笑。

     他说:“知道了。

    ” 楚殷忽然怔住了。

     陆缜的手有一点抖,很久后抬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但我想告诉你。

    ” 说完,他就收回了手:“晚安,楚殷。

    ” 走得干脆利落。

     这一晚,甚至没有人知道,陆缜来过。

     他来时卷着热烈的风,走时比月光还萧瑟无声。

     楚殷一阵怔忪。

     宋家家宅的门不知被谁打开了,震耳欲聋的喧闹声音一下子涌了出来。

    楚殷被那股音浪裹着,因此并没有听见,脑海里传来“滴”的一声。

     …… 陆缜大概跑光了所有力气,也用掉了所有勇气,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说了晚安,却没能好梦。

     陆缜闭上眼,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一场细雨,一片碎花裙角,梦见一间冰冷教室,梦见一只猫咪。

     所有事情从头开始发生,一切都变得不同。

     像是一场回忆。

     他不知道这场回忆是谁的视角,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像被人捏紧到快要爆炸,痛苦和窒息紧紧地吸附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着房间门,强行中断了这场折磨。

     “阿缜?阿缜!——” 陆缜忽然醒了过来,睁开漆黑的眼睛。

     一些片段倏忽远去,化作记忆深处的某一点,只有梦境最后的声音还耳边回响不断。

     那声音熟悉却陌生、冷到刺骨,似乎是他自己,又似乎并不相同。

     他在17岁的陆缜耳边问:“陆缜,你喜欢她吗?” “想让她幸福的话。

    ” “现在就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