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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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也是为了陛下好啊!” “够了!朕乏了,今日不想见你。

    回你的妧怜宫去!” “陛下——” “还不快走?!” 怜贵妃面色铁青,愤愤恨了一眼众人,被迫离去。

     天寿帝将目光落在秦秾华身上:“……委屈你了。

    ” 秦秾华低头行礼:“儿臣不委屈,一切皆是为了大朔的安定。

    ” “朕知你心善……他,就交给你安排了。

    今日发生太多意外,朕现在乏得很。

    高大全——” “奴婢在。

    ” “起驾回瑞曦宫。

    ”天寿帝顿了顿,说:“周嫔,你随我一道走走。

    ” 周嫔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妾遵旨。

    ” 高大全朝秦秾华行了个礼,匆匆随二人离去。

     早已如站针毡的太医院诸人,由周院使带了个头,纷纷朝秦秾华行礼告退。

     “周院使,可否留下一人为皇子看诊?”秦秾华道。

     “这……” 周院使一愣,身后的御医和吏目皆回避秦秾华的视线。

     为了一个流有异族血脉的皇子得罪怜贵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周院使看了眼身后,说:“一事不烦二主,上官吏目……你留下吧。

    ” 上官景福后退一步,不卑不亢道:“卑职领命。

    ” 天寿帝走了,太医院的人也走了,梧桐宫整个都空了下来。

     “公主,您等等,奴婢这就去把皇子找出来……” 乌宝话没说完,秦秾华已经目不斜视迈进侧殿门槛。

     “公主!”结绿立即追上。

     上官景福犹豫片刻,才随梧桐宫的宫人一起步入宫殿。

     殿内落针可闻,秦秾华镇定自若,身后的乌宝和结绿却如临大敌。

     她沿着地上的血迹,一路走向角落,最后停在描花点蝶的紫檀边座嵌玉石宝座屏风前。

     结绿看见屏风后面的人,急忙上前:“公主小心!” 秦秾华抬起手:“别过来。

    ” “可是……”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过来。

    ” 她对宫人发号施令,目光却始终和屏风后的少年相接。

     少年侧靠在墙上,勉强保持着站立。

    身上的纱布拆了大半,玄色衣襟大敞,触目惊心的伤痕布满苍白胸口。

    被匕首贯穿的那只手用干净纱布缠了几圈,如今鲜血已经将其完全浸红,刺目的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

     少年浑身是伤,就连脸上也尽是细碎的伤口。

     她和怜贵妃斡旋两炷香的时间,他始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直到她走到屏风前,他才朝她露出牙齿,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声音。

     他让她想起穿越前养的一只狗。

     一只捡回来的狗,没什么高贵血统,却凶狠强悍,高傲自持。

     “你懂朔语吗?”秦秾华对他微笑。

     他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幼兽,用凶狠的目光和紧绷的肌肉线条来警告她不要靠近。

    那些黑的红的痂,不经意触动了她的回忆,让她心中一软。

     墙上血迹斑斑,他靠的地方已完全变了颜色。

     秦秾华笑着朝他伸出手:“你已经安全了,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 少年动也不动。

     她伸出的手,到了他的脸边。

     “公主!”结绿发出一声惊叫。

     少年狠狠一口咬在秦秾华的虎口处,侧殿里的宫人都变了脸色,唯有当事人面不改色。

     “你看,我很弱。

    ”她的微笑纹丝不动:“……根本伤不了你。

    ” 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每当烛光闪烁,那双乌黑眼眸就会透出晶石般的暗紫。

     她凝视它,如同凝视权利的旋涡。

     因为危险,所以迷人。

     若眼前所有路都是绝路,她就自己开凿一条通天路。

     只要她愿意,便是贩夫走卒,也能成为天潢贵胄。

     不论他身体里流的是谁的血,只要他一日有用,她就能让他做一日龙子。

     她从少年松懈的牙关中退出,轻轻抚上少年眼睑下的细小伤痕。

     秦秾华迎着少年视线,莞尔一笑,华光潋滟。

     “莫怕。

    ” “今后阿姊与你同甘共苦,便是豁出性命,也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