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灯暗 (二)楼台倒影芙蓉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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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答应了,挽着他的手正从廊下站起,却不料一阵头晕,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郓王赶紧抱住她,问:“怎么啦,真是被风吹得头痛了?” 她还没说话,就已经捂住自己的口,干呕起来。

     她腹中的孩子一个多月,正是需要细心养胎的时候。

     郭纨第一个过来看望她,身边的乳母抱着她的女儿灵徽。

    她将灵徽抱到她床上,让孩子坐着在她身边,笑道:“我生灵徽的时候,可真是顺利,所以今日特地带她过来,希望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和灵徽一样,别折腾娘亲。

    ” 王芍含笑,伸臂去揽灵徽,说:“多谢姐姐吉言。

    ”她的手,十分准确地压住了孩子的膝盖和肩膀,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碰到自己的肚子。

     灵徽似乎是感觉到痛,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了她许久,默默地爬回郭纨的身边,将自己的脸埋在母亲的怀中。

    她已经四岁了,却依然不会说话,令人担忧。

     王府中其余三位媵也相继到来了,送了各种孩子用的东西,一时间一派姐妹情深的融洽气氛。

     除王妃外,本朝王爷可娶两个孺人,十个媵。

    如今唯一的孺人王芙已去世,她们几个媵互不相干,平时见面稀少,客客气气。

    但如今她怀了身孕,背后又是琅邪王家,众人脸上的笑容,与往日便大不相同了。

     等她们走了,王芍将她们送的东西一一看过,不过是些金镯银锁之类的,没什么出奇的。

     看来,在这个郓王府中,迄今为止胆子最大的人,还是她自己。

     那天晚上,她早早躺下,夜半却被声声呜咽吵醒。

    她起身叫永龄,没有回应。

    听窗外啼哭不断,心头烦躁又无奈,便从矮床上下来,持着一盏绢灯,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

     廊下吹过冬夜的风,干干冷冷的。

    窗对面的池塘上,有一团白影,在黑暗的水波之上,恍恍惚惚飘动。

     王芍取下绢制的灯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