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惊破绿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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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静气地听,隐约有他们的声音传过来,只听不真,嘈嘈切切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换了座儿,那里离明间更近,贴着墙不难分辨。

    开始没有头绪,后来渐待分明了。

     容与道:“你都知道了,我也无需瞒你。

    我和她本已经这样了,有没有昨夜种种都是一样的。

    ” 蓝笙颇气恼,“你有些欺人太甚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这是你给我的大婚贺礼?” 他们谈起那事叫她难免羞赧,气短胸闷地缓了缓,复又附耳细听,听见容与道:“所以你还是撒手吧!你知道我和她拆分不开,何苦从中作梗。

    你便是娶了她,后头还是不太平。

    趁着没拜堂,要脱身还来得及。

    ” 蓝笙似乎把他的话当成了威吓,并不买他的账,“怎么?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们成了亲,你仍旧要不遗余力地破坏么?沈容与,我是错看了你。

    过去二十年,我竟没有发现你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说起不择手段,我同你相比着实差得太远了。

    ”容与的声气突然凛冽,“我问你,你上次极力否认,说孩子的死与你无关,结果究竟怎么样?你是费尽心机,不单下药,还往她褥子里埋伏麝香,我说得对不对?” 布暖闻言惊愕不已,她一直是抱着善良祈愿的。

    宁愿相信孩子是因为路上颠簸伤了根基,也不愿往蓝笙身上想。

    他在她心里是可敬可信的人,他一直为她着想,迁就她,甚至纵容她。

    或许是自己太过自我,忘了他是个男人,有男人的傲性和手段。

     说不清是什么感想,容与逼她吃药的确事出有因。

    但是蓝笙这样让她伤心,她怅然若失。

    这世上真的只有容与是可以相信的,若嫁了蓝笙,凭他的算计,将来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难题了。

     原以为他会痛快承认,却听他冷笑了声,“你信口雌黄,证据何在?” 那头顿了顿,隔了阵子才道:“见素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多说。

    至于麝香,布暖从郡主府出来时裹了条薄被。

    不巧,庄上婆子拆洗时拆出了香囊。

    你郡主府的东西里有这个,你作何解释?” 布暖看不到他们,却可以想象他们现在的神情。

    蓝笙是铩羽而归么?她前一阵还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转念之下又不那么计较了。

    算是她欠他的吧!是她和小郎君没有母子缘分,那时候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她确实没有能力保护他。

     “也罢,我说再多都是狡辩。

    索性认了还像个男人些。

    我对不起暖儿,对你没有任何愧怍。

    ”蓝笙道,“暖儿要和你同仇敌忾,我无话可说。

    唯觉得自己不值,做了这么多,没有得到爱情,反招来怨恨。

    ” 容与道,“我没有打算告诉她,因为你在她眼里是个好人。

    若是她哪天想起来了,也只会记得你的深情厚谊。

    我不想让她的记忆里充斥着阴谋和谎言,我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假话。

    她曾经那么信任你,也定不愿意相信你会欺骗她。

    ” 后面就再没有对话了,直到容与唤人送客,她才从窗缝里看见满面倦色的蓝笙。

    也就是眨眼间,一晃而过。

    她觉得他彻底走出了她的生命,以后再交集,也是另一种苍老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