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晌消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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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不过!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出了载止大门,朝廷有恩准,结亲是特例,坊院是不用宵禁的。

    送走了新娘子,这头的喜事就算结束了。

    众位闹亲的街坊渐渐散了,载止里只剩下族里的亲眷。

    布夫人打发人一一安排了下处,立在园中看这满地狼藉,总忍不住心境萧索。

    载止里风光办了场喜宴,可惜与她无关,嫁的不是她的女儿。

     她叹了口气,叫小厮关门落闩。

    才转过身去,便听见那小厮高呼,“嗳,你是谁?” 她心里突地一跳,回转来看,门上进来个人。

    高高的个子,披件油绸斗篷。

    一张脸隐匿在幕篱后面,但那身形瞧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她不由狂喜,只捂着嘴没敢声张。

    对身边的人道:“赶紧叫郎主去,堂里布置起来,还有桩喜事要办!” 容与掀了皂纱,拱手道:“叫姐姐忧心了。

    ” 布夫人摇头,朝楼上努努嘴,“真正忧心的人在上头呢!你快去瞧她,我知道她强颜欢笑的,难为坏了。

    ” 他应个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

     绡纱上有个纤细的剪影,独倚窗台,绮丽的姿态可以入画。

    他急切起来,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费尽了心机,为的只是她啊!他推门进去,不觉已经湿了眼眶。

    怕唬着她,极力克制着,低声唤她,“暖儿……” 她愕然抬起头来,瞪眼看他,没回过神来。

    待看清了,猛地纵起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容与,你回来了!” 这半个月俨然像过了十五年,里头的辛酸真是一言难尽。

    只狠命地、用尽全力地箍住对方。

    揉碎,压扁,嵌进血肉里去。

    再多的话都不足道了,嘴唇有它自己的主张。

    寻找到,吻他,同样的不顾一切。

     他尝到咸咸的味道,是她的眼泪。

    他心疼,捧着她的脸亲她的眼睛,“不哭,是我不好,总叫你为我担忧。

    以后不会了,我们再也不分开,有几十年的时间弥补以前的不足。

    ” 她哽咽着点头,拉着他的手一通胡噜,“他们可对你动刑了?伤着哪里没有?” 她那样慌张的检点,是种久违的被珍视的感觉。

    之前放弃的、经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把她纳进臂弯里,“天后亲审的案子,要么杀头,要么流放,折中的法子没有,因为不屑。

    你瞧我好好的,并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别担心。

    ” 他一径安慰她,可是她在他腕子上看到破了皮的瘀青,想是戴两天枷硬磨出来的。

    她极心疼,开门叫人送水和药来。

    打好手巾把子给他热敷,眉头紧锁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坐在圈椅里看她,火光下的脸工细秀美。

    乌浓的眼,朱红的唇,明明那样美,却是愁容满面。

    他知道她舍不得他,心里颇感满足。

    伸手抚她尖尖的下巴,温热细腻的触感。

    她像只猫,就着他的掌心贴过来蹭了蹭。

    他眼里浮起笑意,“不要紧,这点子伤不算什么。

    ” 她唔了声,仍旧不甚开怀。

     “明天一早就走,可以么?”他试着征询,毕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