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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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吓坏了。

    她被我抓在手里,没有力气反抗。

     “安静!”我低声向她说“没您什么事。

    我是联邦调查局的。

    这是联邦调查局的一次行动。

    ”我拿冲锋枪一指床。

     她顺从地趴到地上,钻到床下。

     我赶到打开的门边,冒险向过道里望了一眼。

    我周围黑乎乎的。

    前面较亮。

     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但底层的过道里空无一人。

     我看到了门边菲尔的身影。

    踢破的门歪在门轴里。

     外面,同事们冲上甲板,分散开来。

     我离开船舱,带上门。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架直升飞机的嗡嗡声。

     “你下来!” 科拉松顺从了。

    一股幸福的暖流流过她全身。

    他关心她!他一边射击还一边操心着她的幸福。

     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幸福感受。

     她听从他的话,蹲坐在小船的后座板上。

     噢,她真想执行他的所有命令,不管他要求什么,她都会为他去做。

    因为像他这样的男人一个女人一生中肯定只能遇到一次。

     科拉松侧转头,抬眼望着他。

    他双腿稳稳地叉立在船上,一见他的这种姿势她就不由得心生钦佩。

     他右膝顶着舵,晃都不晃一下,这样他们就能顺着航道逆流而上了。

     这是惟一的逃跑方向。

     那些全副武装的警方船只在内码头外留下了一个漏洞。

    显然,他们不相信还有谁会想逃跑。

     虽然形势万分危急,科拉松还是忍俊不禁。

    白船上的那些人正是没料到会有安格罗-布兰卡托这样的亡命之徒。

     因此他们得自食其果,看看人家是怎么带着一位惟一适合他的女人逃走的。

     安格罗将冲锋枪挎在肩上。

     科拉松对他的肌肉的活动感到惊讶。

    她没想到男人背上的肌肉会是如此健美。

     安格罗扣动扳机。

     冲锋枪哒哒响起。

    科拉松吓得捂住耳朵。

    她从前听过几回枪响,但这回比她听过的所有的枪响都要响得多,一定是因为火力太猛了。

     后坐力令安格罗全身一震。

    换成别人准会被撂倒的。

     但安格罗像一棵栎树迎风而立——威武强壮,不可动摇。

     她要跟他同甘共苦。

     天哪!一刻钟前她还只是在梦想有一天成为他身旁的那个女人!现在他们已经在共同对付一场十分危险的形势了。

     科拉松不理解他为什么冲那些船开火,因为没有子弹从那里射过来。

     好了,他会有他的理由的。

    不应该怀疑他这样经验丰富的男人。

     有可能他是想要吓唬他们,让他们明白,他们挡不了他,如果他们想阻拦他,他们中得有几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回击声骤起,科拉松惊骇地睁大眼睛。

     那些砰砰声低沉、激烈,夹杂在冲锋枪的哒哒声中。

     冲锋枪的后坐力似乎变大了,因为安格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拳头猛击了一下,突然前后摇晃起来。

     直到这时,科拉松才看到了他背上深色的渍印,越来越大——一个深红色的圆。

    他晃得更厉害了。

     科拉松叫起来。

     枪伤! 子弹击中了他。

     她跳起来,想将他拉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他。

     什么东西打在她的背上。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这个男人,他是她的生命追求。

     她连中两三枪。

    这时她已经将安格罗抱在怀里了。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子弹不是来自前面那些船上,而是从后面射来的,击中了安格罗的背,也打中了她。

     科拉松用尽全力拥抱安格罗。

     她跟他一起倒在船面上。

    她感觉不到疼。

    一定是因为她决心跟他——她梦中的男人——一道去死。

     即使活着时共有的时间只有几分钟,科拉松却知道一点: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伴侣有幸同时相拥着死去。

     没有比这更美丽的了。

     有个楼梯间,但没有电梯。

    我和菲尔首先冲上去,在铺着地毯的台阶上一跨两三级。

    同事们都已经赶到了,包括史蒂夫和泽洛卡。

    他们紧跟在我们身后。

     低沉的枪声越来越清晰了。

    直升飞机也近了。

     走廊里空空如也。

    所有的门都关着。

    没有谁还敢钻出船舱来。

    但我们想找的那些人早已经上了船顶。

     我们在通向上面去的门底下停下来。

    那上面等待我们的,有可能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但我们已作好最坏的打算,必要时会冒着最猛烈的火力上去追那些家伙。

     我从皮套里取出对讲机。

     吉尔逊少尉马上就回话了。

    我将我们的位置告诉他,向他了解形势。

     我听到吉尔逊少尉呼吸急促。

     “他们打死了布兰卡托和那个女人!”他低声说。

     “他的同伙吗?” “是的。

    他们全聚在船顶上。

    加斯坦查、明吉奥、帕尔左尼及其保镖们。

    我们正逼得他们直躲。

    ” 我果然听到机关枪扫射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但这一点没有减轻那些流氓的危害性。

    附近沉闷的枪声停了。

     “直升飞机呢?”我大声问道。

     “从这里还看不到飞机。

    它可能是从陆地方向飞来的。

    ” “好吧。

    ”我回答说“怎么样?我们可以出去吗?” “还要等会儿。

    那里还有什么在动。

    好了,我下令停止射击了。

    需要支援时请您通知我。

    ” “行。

    ”我回答说“我们走了。

    ” 我收起对讲机,给菲尔打个手势。

    与此同时,外面静下来了,只有直升飞机还在嗡嗡响。

     我将冲锋枪紧贴身体,猛地朝门撞去。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菲尔迅即赶到,端起冲锋枪就扫。

     我随惯性一滚身,扑向右边。

     菲尔的一梭梭子弹打在排气管和烟囱的钢板上。

    跳弹嗖嗖掠过。

    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喊叫。

     船顶上满是钢箱,我掩身在一只后面,将冲锋枪从钢箱后面伸出,但射击范围有限。

     我站起身从箱子上方射击。

    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