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光下的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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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表所迷惑,人们将为此付出代价。

     它不该在这里,不该出现在一个病人的房间里,因为很可能正是它,吸取了德尔森的生命力。

    他不该对它大意,不该在自己最软弱的时候将它置于身侧。

    他会被它吸食殆尽。

     开玩笑的。

     当沧沐回了神,才发现正如她出神地注视铃兰那样,德尔森也不知何时睁了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她。

     本能地,沧沐感到了心虚:“什么事,先生?” 德尔森轻微地摇了头,说:“再靠过来点。

    ” 沧沐没有动。

    她不想动,也不敢动。

     等了一会儿,德尔森放弃了,他转头面向天花板,开始自说自话:“我很痛。

    非常痛。

    痛了一个星期。

    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 什么?痛?什么痛?哪里痛?中枪的地方吗?他早就痊愈了,还有什么可痛的?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真实,不加修饰,是一名女性眼见囚禁自己的男性遭受痛苦时最本源的想法。

    此时此刻,她的感受完全属于她自己。

    不是母亲,不是女儿,不是姐妹,不是朋友,不是恋人,仅仅是一个人。

     一个想要摆脱困境的人。

     她是受害者,她不是个好人。

     “可是先生,你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她想伤害他。

     “罗伯森说我好得可以一秒干掉三个叛徒。

    ”德尔森从喉头飘出一声自嘲的冷笑,“但是你看,我成了这样。

    ” “如果你不绑我过来,就不必费心送我回去,更不会遭遇这种事了。

    ”沧沐尖锐地说。

     德尔森安静下来,领悟到了她的意图。

     她在讥讽他,在试图用言语伤害他,在发泄她的愤恨和不满。

    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要比听到拒绝的话语、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或后脑勺更令人舒心。

     她的任何因他而生的情绪——哪怕是愤怒——都让他心旷神怡。

     每一个被强硬从光明扯向黑暗的人一开始都会害怕、无措。

     然后是愤怒,无边的、如溃堤的河水般的、吞噬一切包括他们自己的愤怒。

     再然后封闭自我,拒绝与外界交互。

     最后认命和麻木。

     德尔森懂她,偶尔也会动摇,觉得是不是应该放手。

    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埋藏着异常的扭曲的喜悦。

     欢迎光临,这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