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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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镜子中那根五彩缤纷的玉米,我问栀子什么时候可以把这些衣服脱掉。

     “一直到晚上都不可以哦。

    ”栀子一边给我的脸上粉,一边笑眯眯地说。

     等到我昏昏欲睡之时,栀子才宣布万事具备。

    但这并不代表我已获得自由,相反,栀子要求我整日同她寸步不离,切莫四处闲逛,冲撞到贵客。

    怕我饥饿,栀子偷偷给我塞了两颗粉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球,让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嘴里。

     上午十点,舅舅和禅院家其他的长辈便着黑白色的盛装夹道肃立在门前。

    表兄不知道站在哪里,我还没找到他,就被栀子牵到一些我不认识的同龄孩子那里。

    他们也同样涂白脸蛋,描红嘴唇,一个个静止不动,宛如精致的人偶娃娃。

    我模仿着他们的样子站好,低头盯着自己的白袜子,脑海里不停回放几日前和表兄的约定。

     “晚上宴会的时候,在竹林旁边的亭子里等我。

    ” 可能是因为日光的缘故,庭院里的白石子显得格外洁净,宛如新雪。

    我们寂静无声地等待着,直到太阳升至头顶。

    我旁边的男孩把脸皱成一团,显得十分不耐。

    见他踢了一下石子,身后的侍女撅起嘴,像吹哨子一样射出一道短促“嘘”声。

    我按着肚子,已感到十分饥饿。

    那两颗糖果就藏在我袖子的小口袋里,我可以感受到它们圆滚滚的形状,唾液也不停从舌头底下溢出,但就是找不到时机把它们掏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几个戴墨镜,西装革履的男性挺胸跑到门前立正,其中一个朝舅舅鞠躬行礼。

    接连好几队黑西装后,隐隐的鼓声传来,接着是清脆的摇铃声。

    我身边的孩子们都踮脚张望,但前方人头攒动,只能看到红色的伞尖。

    接连过了五六把伞,才有四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抬着一顶竹撵缓缓行来,托举着一个白头发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