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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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抛,因着距离过远,被抛到离地一丈的靶心远看小得如一点针点。

     靶子离地,那副将当即拉弓射箭—— 等到靶子被抱回堂中,中间的红心正正被箭刺穿透背。

    众人哗然,虽说距离算不得百步穿杨,但是从堂中到堂外近十丈距离,且中间灯火明暗不定,飞靶抛起到落地不过两息。

    如此准头,已是难得的箭手。

     “在下献丑,愿抛砖引玉。

    ”对方副将话一落,今安这边的便有几个跃跃欲试地要站起,却听他话锋一转,“不才听闻王爷战场美名,想与王爷一较高下!” 右侧那一堆人纷纷附和。

     卫莽下座的吴六祥已是忍受够了这些人的嘴脸,手上杯盏与案台一撞,起身道:“我们王爷何等身份,与你比较未免被人说是我靳州以大欺小!我吴六祥自请与你一比!” “这位将军所言差异,军中敢越级挑战者,我们把他视为勇士。

    这次机会难得,何不成全了这位勇士的勇气?”还是那位幕僚沈朝。

     今安虽是武将出身,但功绩都是在北境打下来的,北境外的人无非都是耳听为虚,且看她是一个女人,多带有轻视的意味。

    何况她即便是射中了,声名在外,只与菅州侯军中副将打成平手,传出去也是胜之不武,何况她还没有胜。

     战帖递到跟前,对方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今安听到耳朵都疼,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应了。

     仍然是那个抱靶的人,去到十丈的距离。

     侍从呈上一柄黑弓,就听赵戊垣在下面扬声道:“王爷乃不世将才,区区这点雕虫小技又算得了什么,还请王爷叫我等井底之蛙开开眼界才好。

    ” 今安将长箭搭弦,视线穿过中间明暗定在那处靶心,缓缓拉满弓身。

     远处的靶子被高高抛起——几乎同一时间,今安手中的箭离弦而出,疾如闪电掠过堂中众人的眼前,拉出了一线残影,挟着风声呼啸去。

    竟比前一人的速度更快、风声更重。

     不及感叹,弓弦还在震颤,只见她立时又拿箭搭弓,这回竟瞄也不瞄,第二箭搭弓至射出不过一瞬,儿戏一般。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撑案探头去看,又见她反手再抽出一箭—— 连引三箭,一箭未至又引一箭,而飞靶受重力与箭簇的击穿,动线难测,这一手虽看着震撼,但难免有些托大了。

    怕是觉得射不中,要用这种花架子来作一作噱头。

     右侧那边隐隐传开议论与嗤笑。

     直到靶子被抱了回来呈上堂中,红心被三枝箭簇刺得稀烂,满场登时鸦雀无声。

     今安侧首对赵戊垣笑道:“这间屋子太小施展不开,不若本王与菅州侯,相约两日后城外校场比试,如何?” 第36章風雨前(一) 阿沅掐着一人的脖子避在宴堂对面的屋顶上,看着菅州来的那一群人从底下经过,从宴堂门口走去府外。

     一张张假笑人面在院中打亮的灯火下,分毫毕现。

     她的手指按在少年颈间的脉搏命门上,但凡有一点点激荡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手心。

     但没有。

     阿沅向今安禀报了全程,事无巨细。

     今安低眸看向地上那个少年,他奄奄一息,手脚被折成怪异的弧度。

    她甩袖往外走去:“陈浒从来没见过那人的真面目,这人说不定也是。

    带下去罢。

    ” “是。

    ” —— 少年乱发下一双原本桀骜不驯的眼睛失去亮光,木然地看着阿沅手上的刀。

     “你不过是和我一样的东西。

    ”他倒在地上,声音嘶哑,“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好神气的。

    ” 阿沅长腿跨坐在窗上,不理会他的挑衅,只将手上干净的剑刃擦了一遍又一遍,再收回腰间的剑鞘里。

     她上前提起少年的后领子,他也不挣,眼睛从下往上觑她,“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 阿沅面色平静无波,难得开口驳他:“我和你不同。

    ” “呵、呵哈哈哈哈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出声,越笑越大声,扯动胸肺伤处,咳得气息奄奄,“有什么不同,就凭你现在是站着的狗,而我是跪着的狗吗!哈哈哈哈……” 手底下这个人跟疯了一样乱吠乱叫,阿沅随手捡了块布塞进他嘴里,堵住了吵醒死人的噪音。

     下去地牢的阶道漫长,水声滴答滴答似永无止境,日日夜夜听下来,要砸进刻进人的脑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