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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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又被人拿来做贵客商谈的密处。

     今安一踏进门,迎面就是蒙眼充耳的黑暗,折起眉心,身后咯噔一声,门扇被从外关上。

     处处蹊跷。

     她在围绕周身的黑暗里平静以待,停顿几息,没有从暗里刺出的刀光,也没有自身后射来的冷箭。

     不是为命,那是为了什么? 是她身上的什么值得他们这般费尽周章? 黑暗在眼前褪去层薄雾,清明些许,脚随眼动,一步步深入这间请君入瓮的陷阱。

     陷阱里到底有什么。

     偌大空间依稀得见桌椅轮廓,其余物什影影绰绰立在各处,今安随意扫过,都是死物。

     轩窗大敞,风声携着外头喧闹刮进,刮起衣袂冠带,推着她,邀着她。

     随着逐渐散开的夜雾,今安凝目望去最靠里——那里蛰伏着四四方方的一大块重影,其上浮荡着如云似雾的轻飘飘的一层阴翳。

     竟然是一间寝室? 鼻端忽然拂上一丝香味,几不可捕捉,似曾相识…… 恰在此时,耳边一声暴烈炸响,楼下焚起的烟花划破天际盛开,点燃了湖心处这一片楼阙。

     仿佛只是宣泄前的试探,烟花只有一朵,载着人群惊呼冲起,夺去窗内人的视线,灿烂一瞬即泯灭成流星四落。

     余下灰烬,红烫将熄,淋漓路过这扇轩窗。

     今安顿足注目一息,而后转头——窗外转瞬消弭的盛大辉火照亮了这一间屋子,照亮了悬摆一室的昂贵金玉色,也照亮了蛰伏于那处的拔步床。

     轻幔起伏,纱影曼妙,鼓起又落下,犹如大张咀嚼的一张巨口,正在吞噬其内伏着的人影。

     果真有人。

     鞋履向前,挥开帐缦,钳起那道人影脖子,就着窗外飞逝的微光,看清了那张脸。

     今安瞳孔一缩,手中就要跟着砸下的瓷瓶生生顿在半空。

     被钳进掌中的脖子滚烫,陀红蔓延至他眼尾耳根,桃花眼随着她的动作略略睁开,撕开一条缝,泄出光。

     往日直逼仙人的清冷,全在促急的喘息下燃烧殆尽。

     璨极而夭的一点又一点,流淌过彼此眉眼。

     看清是谁,他先是一怔,随即就要伸手来,下一刻却被重重摔回软榻上,沉进更深的黑暗里。

     从头顶泄下的帐缦如常鼓落,包围二人,圈困喘息。

     他的模样就像灌了一坛假酒。

     今安当即转身,被人从后扯住袖尾。

     “不,”他的声音低哑至极,“别走。

    ” -------------------- 明天明天 很想拉灯,每一次都很想拉灯 第74章勾水月(四) 明光全陨,余烬乘风。

     一丝硝烟随风掠进一扇大敞的轩窗内,泯于轻幔摇曳中,一点灰雪落上云水蓝裳。

     这截衣袖原本是被精心挑于熏笼上,熏香平褶,于行止间流风回雪,最狼狈之时不过是沾上点顶顶清雅的水墨,或是在逐耳的丝竹声中泼上抹皑皑酒香。

     总归不会像现在这个时候。

     被它的主人罔顾体面地,攥起了无数褶皱,又浸薄汗,覆在底下的偾张的血流与温度,处处糅杂圣贤书上不肯明言的意味。

     但这一切都被粉饰在尚算完好的缎面下,蛰伏在这具身躯下,在无锋无害的软榻流帐中迂回盘旋。

    不敢彻底地袒露给眼前人,只在他的呼吸声中泄露一丝端倪:“别走。

    ” 她说过“没有下一次”。

     何来下一次? 不能名正言顺留在她身边,离别没有尽时,每个下一次都要靠偶得的机缘才能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