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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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里仍显得昏暗逼仄,勉强站多一双脚都难,塞满各方口中逼问出的东西写在纸上。

    东西太多太杂,辨不清真假。

    铡刀落下砍掉满朝多少人头,全看从这处掏出的证据。

     今安一连两日吃喝都在此处,乏了往屏风后小榻一靠,歇上片刻。

    虞兰时几人随刑捕进来时,今安正忙得头也不抬,案头堆的东西淹掉她半个脑袋。

     行来行往的刑捕凶神恶煞,拿上案台的供词还带血,腰刀一握,手肘差点把卢洗撞去贴墙。

     在旁伏案疾笔的蔺知方抽身,手上拿一沓写满的纸,分到几人手上,没有半句客套话,只道:“有劳。

    ” 面面相觑,又看看座上未施舍来一眼的王侯,无果,诸人各自安静散去忙活。

     这一忙活,日头从东半天跑到西半天。

     眼前除了纷杂难理的案词,什么也没见着。

     途中,翰林院几人轮换着往隔壁石梯下的刑狱去了三两回,脸色一回白过一回。

    有甚者旁观审犯,不慎被血喷了半身,在里头吐得天昏地暗。

     最糟糕的,是当着定栾王的面。

     好事的悄声传着,定栾王用刑之狠辣,形容之冷漠,险将当堂失态的官员也打杀了。

    而后,呕吐至半晕厥的人在众目睽睽中被抬出去,再未进来。

     众人又惊又疑。

     蔺知方解释:“难免有同僚对场面不适,不必勉强留下,自有安顿。

    ” 短短两日,朝中天翻地覆,这厢小小一个刑部主事,成了定栾王对外的话事人。

    众人心中疑云难解,摄于什么,不敢贸然追问,笑着打哈哈。

     围观人群很快散开,蔺知方与虞兰时走在后头。

     蔺知方低声道:“六部此时,刑部尚不能算全身而退,其余更是揣揣。

    虽说人手短缺,这两日来往这里的,瞧着干净,却多是名门庶出,往日朝上说不了半句话。

    看着这些人,虞编修可要猜猜,贵人是什么用意?” 虞兰时挑挑眉尾,反问他:“结党是恶?攀附是恶?” “时势混沌,怎么说恶?”蔺知方提袍踏出昏暗狱门,面上不见蕴色,“有人退便有人进,顺势而为罢了。

    倒是虞编修,进退两难。

    ” 说着,蔺知方不经意瞥他一眼,“你似乎是对我现在的位置,颇多艳羡?” 这人不知从多久前看见,又看清了几分真相,话里话外都是递刀子。

     虞兰时视若无睹,“主事大人能者多劳,上头看重,自然惹人艳羡。

    ” “多劳。

    ”蔺知方恍然大悟,“说起来,炉里的炭烧了大半天,倒进王爷杯里的茶,怕是凉的。

    ” 是陷阱。

     可一句茶凉,驱使着虞兰时向门房讨了炭,趁着人走开,填进桌案下煨茶的炉里。

     屏风后榻上小憩的今安听见动静,转出一看,看见他使钳子夹炭,笨拙地脏了袖口。

     第145章烏夜啼(十一) 刑狱外,春绿重重,一段青石板路,付书玉站在路尽头。

     燕故一有些恍神。

     恍惚还是在裘安城宅院,天光晴好,她踮脚在树下摘花。

    适逢燕故一出门,只是路过,瞥了一眼,不知何故,却又驻足。

     当时,也是隔了这么一段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