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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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叹息,将这位年轻的史官扶了起来。

     张异走后,姬越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继续处理事务,如今年关将至,前线却正好打得如火如荼,运粮较为困难,但姬越没有一次运足粮草的意思,毕竟大军在外,人心思变,朝廷把控着粮草军备,也是把控着军队的生息,这一点上不存在信任与否,没有皇帝会在这上面放权。

     从楼兰到西域再到安息国,这些日子的运粮路线已经基本稳定,军中没有后顾之忧,士卒打起仗来就更加凶狠,再加上呼延列的段位较低,不管他本人愿意与否,实际上还是被韩信牵着鼻子走,对付霍去病,韩信也有一套办法,很快作为名义上的大将,实质上的元帅,韩信已经把军队开到了罗马中部。

     实在不怪韩信带兵如入无人之境,他带兵本就灵活机变,赶上天时地利人和,对上曾被人称之为梦魇之军的罗马军队,生生打出了卫青攻天竺的气势来。

     自从成立了罗马教会,以神权凌驾王权之后,罗马这些年一直在衰退,由于几代国王昏庸好色,没有作为,国中普遍被教会渗透,贵族和教会形成了利益链,在罗马,一个普通的平民一年要交无数次税,教会收完贵族来收,要么饿死,要么交不起税就从平民成为农奴,贵族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变成奴隶,而这样长期吃不饱肚子的奴隶是没有办法打仗的。

     韩信率领大军一路冲杀过来,冲是冲了无数次了,杀还是比较少的,因为罗马的军队如今已经削减得不成样子,大多变成了贵族的私军,而被攻打之后,贵族的第一反应往往是让农奴去冲散敌军的队伍,再由私军上前拼杀,贵族是第一时间逃离的,没有人指挥军队的情况下,想要胜利怕是只能向神明祈祷了。

     可惜的是,在晋兵的刀枪面前,神明也举起了双手。

     呼延列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他的同乡斛律文飞跟着赵大将军第一次出战时,满心都是建功立业,后来不知道怎么操作的,从一个堂堂将领变成了耍嘴皮子的,每天负责给士卒演讲,给奴隶演讲,给和尚演讲,干得有声有色,官也升了几级,一切都很好,就是主职没了。

     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即将步上斛律文飞的后尘。

     韩信正在主帐里开会,外面的守卫来报,杨赦郡守亲自押送今年最后一批军粮来了,呼延列很是自觉地带着几个副将去接手,因为他坐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在主帐开会的将军们全都中了这个叫做阿兰的毒,尤其是先前还有些不自在的霍去病,他现在听得眼睛发亮,比谁都认真。

     韩信其实也没做什么,他只是让这些将军们相信,跟着他能够打胜仗,不仅打胜仗,还能打漂亮的胜仗。

     起初谁也不想服一个女人,还是楼兰的女人,但韩信靠着坑蒙拐骗来的军队接连打了几次大胜仗,除此之外,他还料事如神,战场为棋盘,他为执棋手,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慢慢就没人不服气了。

     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国士无双,谓之韩信。

     第94章期望魔王回头 和安息国不同,罗马的气候有些诡异,一开始的时候,姬越是按照冬日打仗的标准供给前线,后来前线来报,才知道罗马大部分地区冬季都不算冷,反而有些像是江南的梅雨节气,动不动就要下雨,但不论如何,过冬的物资是可以省去大半了。

     雨季打仗对于士卒来说是有些艰苦的,但两军对阵不可能我方有雨对方晴天,所以这也不算什么,总体来说,韩信这一次虽然是远征,但军粮供给和舆图都还说得过去,至少比他上辈子打过的大部分战事都要准备充分了,唯一可惜的是语言和文字都不通,想要使计很费事,有时候都不如直接强攻过去。

     韩信做了大量的战前准备,对于罗马的情况也进行了一些了解,认为破局的关键还是在于教会和贵族,他已经受够了这些软蛋让枯瘦的农奴挡在大军的铁蹄前,他把几次征战的俘虏集中起来,找了语言精通的商人来做翻译,也不为旁的,就是教这些人避让马匹和抱头蹲下,等到教得差不多了就把人放走,专门往准备开战的领土上驱赶。

     人是有求生本能的,一旦看到这些人抱头蹲下没有受到伤害,就会带动更多农奴听话,起初有些混乱,多来几次之后,抓来的俘虏很多都是二次三次被抓,再愣的人都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接下来就容易得多了,甚至有的俘虏早上被放走,晚上带着一批俘虏又回来,还赶得上晚食。

     大军出门在外,不可能处处都要靠国供给,事实上霍去病带的军队已经不吃军粮了,每到一个地方必然先劫粮,平民百姓是不劫的,一是平民太少,二是平民压根没有存粮,粮全烂在贵族的库房里。

     这一点上呼延列堪称圣人,他每打下一块地盘,都是立刻开仓放粮,罗马人也学得很精,会看旗帜,看那军旗上写的是两个字的呼延,就鲜花夹道欢迎备至,看到军旗上是一个字的王,就立刻抱头蹲,这个姿势如今对于罗马人来说是最有安全感的了。

     事实上如今的罗马国王刚刚登基不到一年,在他之前,因为恺撒四世国王的失踪,罗马王室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斗,最终恺撒的叔叔盖乌斯成功即位,然而盖乌斯也只做了两年的皇帝就暴毙而死,新国王受到教会的支持,盖乌斯的几个儿子都被新国王杀死。

     王室的斗争刚刚停止,就被人打到了家门口,传讯兵刚从战场下来报讯,后续的战报就追了上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国王不用派兵了,坏消息是家门口已经没了。

     新王安迪依靠教会的力量登基,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贵族支持,真正属于他的军队数目不到两万人,比姬越刚登基那会儿都不如,这会儿人都傻了,好在他也没傻多久,前线战火熊熊,敌军所到之处贵族四窜,教会更是像极了他们口中的羔羊,被拎起来任人宰割,丝毫没有昔日“代天牧羊”的风范。

     一个冬日就快过去了,罗马全境沦陷五分之三,王室西逃,意欲前往被先王打下的一些小国避难,至于国家,就看贵族和臣子们能不能收回了,能收回很好,收不回就算,这也是王室传统艺能之一了。

     罗马教会在这支来自东方的大军开到之前组织了一场神圣会议,会议主要内容是迁不迁,往哪迁,要是不迁该如何忽悠,连同教皇在内的数十名圣职高层进行了激烈的商讨和缜密的圆谎,最终决定分裂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由教皇带领,跟随罗马王室的脚步去小国避难,一部分由剩下的愿意留在罗马的圣职人员带领,撞撞运气,看能不能忽悠着留下来,继续代天牧羊,能让对方也信神就更好了。

     会议开完,教皇立刻把教会内的事务移交,然后带领着圣骑士们去追安迪王了。

     刚才的神圣会议看着肃穆虔诚,实际上也只是内部权力的一次分裂和重组罢了,教皇不愿意承担风险留下来,所以放弃了一部分权柄去避难,剩下的一部分圣职人员则选择搏一把,万一成了呢? 贵族信仰神明,是因为渴望着死后继续享福,平民和农奴信神,无非只是想要个活下去的念想,最虔诚的往往是不缺衣食的人,因为过惯了苦日子的人,给他几件衣服,让吃饱肚子,这虚无缥缈的神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韩信在战事之余也研究过教会这东西,所谓教会,抓住人心的恐惧和欲望,再胡编乱造个神佛出来,多拉一些傻子来信,就可以开张挣钱了。

     佛教以轮回苦难恐吓,以西方极乐诱惑,教会换汤不换药,以魔鬼地狱威逼,以天堂伊甸利诱,在常人看来简单到愚蠢,但在一代代的流传和入乡随俗之下,一代代信徒查漏补缺,这种简单的威逼利诱被蒙以高深佛法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