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金鹿岁月(下)

关灯
在院门口,手里攥着半截没编完的草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她望着大姐离去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心疼,是不舍,更是对女儿未来生活的担忧。

    直到大舅从姐夫家归来,这场悬在全家人心口的风波,才终于落下帷幕。

     “三间破土坯房,漏雨的地方拿塑料布挡着。

    ”大舅蹲在门槛上卷旱烟,烟叶燃烧的噼啪声混着叹息,“可那小子见我来了,把过年才舍得吃的肉全炒了,还把好酒让给我喝。

    ” 大舅的烟锅在鞋底磕出闷响,“干活是把好手,屋里屋外拾掇得干净,不像那些懒汉。

    ”娘盯着墙角结网的蜘蛛,半天才憋出句:“只要她不遭罪就好。

    ” 她的话语里虽然还带着一丝疑虑,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妥协,毕竟女儿的幸福才是她最在意的。

     记忆突然翻涌回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阳光透过糊窗纸的破洞,在缝纫机的铁疙瘩上投下斑驳光影。

    大哥和大姐为争抢学缝纫的机会扭打在一起,布料撕裂的声响像尖锐的哨音,划破了宁静的午后。

     大姐被打折的胳膊肿得发亮,爹推着吱呀作响的小推车,连夜赶往高密七城店子。

    那里的老郎中用散发着草药香的膏药敷在伤口上,说这是祖传的跌打秘方。

    草药的清香混合着大姐的哭声,在那个昏暗的小屋里弥漫,让人感到无比心酸。

     住在热心的李婶家养伤时,大姐与这家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李婶丈夫杀掉自家下蛋的鸡,在铁锅里翻炒出“滋滋”的油香,鲜味混着烟呛味进鼻腔,成了那段苦日子里最温暖的慰藉。

     临走前,大姐给王婶磕了三个响头,认下了这门干亲。

    这份淳朴的情谊,恰似村口老井里的水,虽不张扬,却在岁月里始终温润甘甜。

    它让大姐在困境中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也为她日后的生活增添了一份力量。

     改革开放的浪潮涌进村庄时,男人们纷纷扛着铁锨奔向海滩。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