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铁盾为壁稳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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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面青灰色的铁脊巨盾,在颍水东岸的晨光里森然矗立,如同大地骤然生出的嶙峋铁骨。

    盾牌表面流转着冰冷的光泽,那是陈留工坊里,马钧以新式蒸汽鼓风炉日夜锻打出的精钢。

    每一面盾牌底部,都延伸出尺余长的锋利尖锥,此刻正被士兵们用全身的重量和意志,狠狠压向脚下被无数脚步踩踏得坚实如铁的土地。

     “砰!砰!砰!砰——!” 沉闷而有力的顿地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撼动大地的低沉轰鸣。

    尘土簌簌震落,从盾牌边缘滚下,又被沉重的铁靴踏碎。

    盾牌深深楔入泥土,如同巨树的根系,贪婪地汲取着大地的力量。

    士兵们青筋暴起的手臂死死抵住盾牌内侧的横梁,肌肉虬结如盘绕的钢索,汗水顺着紧绷的脖颈滚落,砸在冰冷的盾面上,瞬间蒸腾起微不可察的白气。

    他们用肩膀,用胸膛,用整个生命的力量,将这钢铁壁垒与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

    这不是简单的防御,这是将血肉之躯化为山岳的意志。

     张辽的身影在盾墙后方沉稳如山。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处盾牌的接缝,每一名士兵紧绷的侧脸。

    无需言语,他沉稳的存在本身,就是这钢铁壁垒最坚实的核心。

    而徐晃则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在阵中无声穿行,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他会在某个盾牌承受猛烈撞击而微微晃动时骤然出现,用低沉的吼声和有力的臂膀,瞬间稳住阵脚,填补任何可能的缝隙。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震颤。

     颍水西岸,黄巾军的主力终于动了。

    没有号角,没有战鼓,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越来越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碾过干涸的河床。

    张白骑的“破山”力士,这支由狂信徒和亡命徒组成的核心力量,排成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阵列。

    他们赤裸着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和涂抹着诡异血纹的胸膛,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巨大的狼牙棒、沉重的开山斧、裹着厚厚铁皮的粗壮撞木……这些恐怖的武器被他们扛在肩上,每一步踏下,都卷起滚滚烟尘。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嘶哑的咆哮汇成一股浑浊的声浪,带着原始的破坏欲,狠狠撞向沉默的钢铁壁垒。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巨汉。

    他满脸横肉虬结,赤红的双眼里只有毁灭的欲望。

    他扛着的那根碗口粗的撞木,前端包裹着厚厚的铁皮,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祥的乌光。

    距离盾墙还有十步,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全身的肌肉瞬间贲张如铁球滚动,脚下泥土炸开,巨大的撞木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攻城巨锤般抡起,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风声,以开山裂石之势,狠狠砸向正前方一面巨大的“铁脊盾”! “给老子破开——!” “轰——!!!” 一声远超之前任何撞击的恐怖巨响,猛然在阵前炸开!仿佛两座铁山在旷野中轰然对撞!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扩散开来,震得前排士兵耳膜嗡嗡作响。

    整个盾阵如同被无形的巨浪狠狠拍击,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被正面击中的那面铁盾,发出了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濒临断裂的呻吟!盾牌表面,被巨木裹铁的前端狠狠砸中的地方,瞬间向内凹陷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边缘加固的熟铁条发出刺耳的扭曲声,火星四溅! 持盾的士兵名叫王五,是十杰营的老兵。

    那一瞬间,他感觉仿佛被天雷劈中!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沿着盾牌、手臂、肩膀,狠狠撞进他的五脏六腑!他整个人被震得向后猛地一挫,脚下坚实的泥土竟被硬生生犁出两道深沟!喉头一甜,一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