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泪洒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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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极致的疼痛而无力地松开。

     也就在阿岩手指松开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旁边撞来!是刚才被阿岩撞倒、恼羞成怒的一个村丁,他看准机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阿岩的腰肋! “噗!”阿岩身体被踹得翻滚起来,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混合着泥土和牙齿的碎片,狂喷而出!他像一袋沉重的破麻袋,沿着祠堂门前那几级冰冷的石阶,一路翻滚下去。

    额角重重磕在坚硬的石阶棱角上,皮肉瞬间绽开,温热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涌了出来! “轰隆——!” 天穹之上,酝酿已久的雷霆终于找到了宣泄的裂口!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如同天神暴怒挥下的巨鞭,骤然撕裂了浓墨般的夜幕!瞬间将整个祠堂、石阶、混乱的人群、那顶猩红的破轿、以及滚落在石阶下、满脸是血的阿岩,映照得一片惨白!一切细节纤毫毕现:抬轿汉子们青灰脸上惊恐的表情,陈二手中滴血的木棍,阿芸苍白空洞如同纸人的脸,还有阿岩额头上那道狰狞翻卷、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从他眼中汹涌而出的、混合着鲜血和绝望的滚烫泪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随闪电而来的,是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劈开的恐怖炸雷!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哗——!!!” 积蓄已久的暴雨,如同天河倒灌,在雷声的余威中,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冰冷的、豆大的雨点,密集得如同鞭子,凶狠地抽打在所有人的身上、脸上、地上,瞬间就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幕和震耳欲聋的雨声之中。

    石阶上阿岩喷出的鲜血,被狂暴的雨水迅速冲刷、稀释,变成一道道蜿蜒流淌的淡红色溪流,顺着石阶的缝隙向下蔓延,最终汇入泥泞的土路,消失不见。

    冰冷的雨水混着他额头的血水和滚烫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眼中那顶猩红破轿的轮廓。

     “捆起来!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捆起来拖回去!”陈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溅上的),嘶声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尖利刺耳。

     几条浸透了雨水、冰冷粗糙的麻绳立刻缠绕上来,如同毒蛇般死死捆住了阿岩还在因剧痛和愤怒而痉挛的身体。

    断裂的手腕被粗暴地压在身下,每一次绳索的收紧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几个汉子七手八脚地拖拽着他,像拖一条死狗,在冰冷的雨水中,沿着那被血水染红的石阶,一步步拖回祠堂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幽深门洞。

    阿岩徒劳地挣扎着,每一次扭动都牵动全身的伤口,痛得他浑身抽搐。

    他努力地扭过头,透过被血水和雨水模糊的视线,死死望向那顶在暴雨中摇摇晃晃、如同鬼魅般的猩红破轿。

     “阿芸……阿芸……”破碎的呼唤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暴雨声中,微弱得如同垂死的呻吟。

     祠堂门口,陈老拐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在雨幕和昏黄的灯光下,阴鸷得如同庙里的泥胎神像。

    他看着被拖回来的阿岩,又看向那顶重新被暗红破布遮住、在暴雨中艰难前行的轿子,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咕哝,像是叹息,又像是某种阴森的咒语。

    他手中的桃木枝再次朝前重重一挥,指向村外那片被暴雨和黑暗彻底吞没的方向。

     “走——!!” 送亲的队伍,在铺天盖地的雨幕和电闪雷鸣的伴奏下,如同地狱里爬出的鬼魅行列,以一种更加决绝、更加诡异的沉默,再次启程,朝着“山那边”挪动。

    抬轿汉子青灰色的脸在闪电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每一步踏在泥泞中,都溅起浑浊的水花。

     阿岩被粗暴地扔回祠堂偏房冰冷潮湿的地上,沉重的木门再次被铁锁咬死,隔绝了外面倾盆的暴雨和那顶远去的猩红棺材。

    他蜷缩在黑暗中,断裂的手腕和额头的伤口在冰冷的地气刺激下,传来阵阵锥心的剧痛。

    血水和雨水混合着泥土,糊满了他半张脸。

    但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头那被生生挖走一块血肉、被彻底碾碎希望的万分之一!他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尝到的全是自己的血和泪的咸腥。

    身体因极致的痛苦、愤怒和无能为力的绝望而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门缝底下透进来的那一线微弱、摇曳的光,那是祠堂里尚未熄灭的灯火,也是将他心爱之人拖入地狱的幽光。

     冰冷的雨水顺着祠堂破旧的瓦檐疯狂流淌,在门外汇成一片哗哗的水声,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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