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夜刃潜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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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后墙的阴影浓得化不开,像一池冰冷的墨汁。

    阿岩紧贴着粗糙潮湿的苔藓石墙,柴刀冰冷的刀脊紧压着小臂,每一次心跳都震得刀柄在掌心嗡鸣。

    陈二那句“都疯了”的嘶喊还在耳边刮擦,混合着祠堂深处传来的、压抑到极致的啜泣和如同梦呓般的低语。

    那些声音,不再是看守的凶悍,而是被巨大恐惧蛀空了心智的、濒临崩溃的呻吟。

     他最后望了一眼祠堂后门那道透出微弱光晕的缝隙。

    缝隙后,陈二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一闪而过,眼中只剩下纯粹的、动物般的惊恐,随即缝隙迅速合拢,如同合上了一具棺材盖。

     走! 这个字像烧红的铁,烫穿了他被绝望冻结的胸腔。

    阿岩猛地扭过头,不再犹豫,整个身体如同离弦的箭,又像一道被复仇驱使的幽魂,无声地融入了村道浓重的黑暗。

     暴雨初歇,天地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湿冷。

    屋檐的积水断断续续滴落,砸在石板或泥洼里,发出单调空洞的“嘀嗒”声,如同垂死者的心跳。

    空气里沉淀着厚重的土腥气,更深层处,一股若有似无的、如同腐败甜腻花香的铁锈味,如同跗骨之蛆,钻进鼻腔,缠绕在每一次呼吸里。

    这气味,他认得——是张婆子屋里弥漫的味道,是陈老拐捧着眼球狂奔时身上散发的味道,是……那间土屋的味道! 他目标明确,脚步在泥泞中却异常沉稳。

    避开主道,专挑房屋之间最狭窄、最阴暗的缝隙穿行。

    柴刀拖在身侧,锋利的刀刃偶尔刮蹭到土墙或突出的石块,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很快又被死寂吞没。

    月光吝啬地从厚重的云层缝隙漏下几缕,惨白冰冷,勉强勾勒出废墟般的村落轮廓。

    倒塌的篱笆,散落的家什,被踩烂的包袱皮,还有……几处泥地上尚未被雨水完全冲刷干净的暗褐色污迹。

     阿岩的目光扫过那些污迹,如同被烙铁烫到,瞬间移开。

    陈老拐高举血眼的画面再次灼烧他的脑海,他牙关紧咬,下颌绷出冷硬的线条,将那翻腾的恐惧和狂怒死死压在喉咙深处,只化作驱动双腿狂奔的力量。

     西头越来越近。

     那间低矮的土屋,如同蛰伏在巨大阴影里的死兽,轮廓在昏暗中渐渐清晰。

    门窗依旧被厚重的木板和粗大的铁钉死死封住,像一副巨大的、钉死在墙上的棺椁。

    然而,那扇曾经紧闭的门……此刻却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 阿岩的脚步猛地顿住,停在土屋对面一截坍塌的土墙阴影里。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门板上,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破洞赫然在目!边缘是参差尖锐的木刺,如同野兽撕咬后的獠牙痕迹。

    几根粗大的铁钉扭曲着,从朽烂的木料里被暴力崩断,像折断的骨头,无力地耷拉着或散落在门前的泥地上。

    其中一根钉子上,还挂着一缕深蓝色的、浆洗得发硬的布料碎片——是陈老拐的! 一股比刚才浓郁百倍、冰冷刺骨的恶臭,如同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