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火烧粮草后,徐晃死守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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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鱼肚白漫过城头时,徐晃的皮靴在城砖上碾出半道浅痕。

     他望着南方渐弱的火光,喉结动了动——那不是胜利的余烬,是徐州军的獠牙被挫了锐气。

     "将军!"张校尉踉跄着扑上来,怀里的焦粮牌硌得铠甲叮当响。

     他左边脸颊有道新添的刀伤,血痂混着草屑粘在下巴上,"烧了八车粟米,三车盐,还有两车...两车酒!"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被血渍染成褐红的牙齿,"末将还顺了面曹字旗,现在正挂在西角门的箭垛上!" 徐晃接过粮牌,指腹摩挲着"徐州军粮"四个阴文。

     焦糊味钻进鼻腔,像根细针戳着太阳穴——这把火烧得太顺了,顺得让他后颈发紧。

     昨夜他带两百死士摸进敌营时,马厩的缰绳被砍得整整齐齐,巡夜的梆子声比往日慢了半拍,连草垛周围的岗哨都像是约好了似的扎堆烤火。

     "活口审了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

     张校尉的笑僵在脸上:"回...回将军,那几个被抓住的徐州兵,半夜全咬舌了。

    " 城头的风卷着焦灰掠过,吹得徐晃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望着城墙下欢呼的士卒——有人把头盔抛向空中,有人举着长矛互相拍打后背,连平日最严肃的旗手都红着眼眶吼军歌。

     可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时,注意到三个士兵扶着个伤兵,那伤兵的左腿从膝盖往下全是黑的,不知是血还是火油。

     "把伤兵单独安置,药铺的金疮药全调过来。

    "他转身对亲卫下令,手指无意识地叩着腰间的短刀,"让医官记清楚,哪个营的伤兵多,回头发粮时多拨半斗麦饼。

    " 亲卫应了声,刚要跑下城楼,南边突然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徐晃猛地抬头——那不是雷声,是马蹄踏碎冻土的动静。

     "徐州军撤了。

    "张校尉眯起眼,指着远处扬起的尘烟,"看那旗色,是曹豹的前军在断后,后队全往高唐方向去了。

    " 徐晃没接话。

     他见过太多败军撤退的模样:旗倒了半截,刀枪拖在地上刮出火星,连战马都垂着脑袋,缰绳松松垮垮地搭在鞍鞯上。

     曹豹的绣金铠甲在尘烟里忽隐忽现,像块被踩脏的金箔。

     "将军,咱们赢了!"张校尉用力捶了下胸口,铠甲震得他龇牙咧嘴,"临淄的粮道保住了,玄德公的援军再有半日就到——" "赢?"徐晃突然冷笑一声,短刀"噌"地抽出半寸,刀光映得张校尉打了个寒颤,"烧了粮草是断敌一臂,可你没见吕范那老匹夫昨夜缩在帐后拨算筹? 徐州军要是只靠这点粮草,吕范能跟着曹豹来平原?" 他转身指向西北方,那里的云层正翻涌着青灰色:"暗卫三天没传信了。

    "声音放轻了些,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袁绍的人在渤海囤马,曹操的细作在北海买粮,连公孙将军那边...也没动静。

    " 张校尉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他突然想起昨夜摸营时,有个徐州兵在他刀下喊了半句"袁将军的...",然后就咬碎了毒囊。

     "去把粮牌和曹字旗包好,等玄德公到了,连活口的尸首都呈上去。

    "徐晃把短刀插回鞘里,指节捏得发白,"另外,让城防营把护城河的冰凿开,马厩加双岗——" "报——!" 城楼下的士兵突然分开条道,个浑身是雪的暗卫跌跌撞撞冲上来,膝盖一弯就跪在徐晃脚边:"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