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卧龙凤雏我来教,宴会风波惹人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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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炉里的火星渐次熄灭时,陈子元才想起该回书房。

     青石板路上的积雪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他踩着自己的影子推开木门,案头那卷压在青铜镇纸下的教师名录正泛着陈旧的黄。

     指尖拂过绢帛边缘的霉斑,他忽然想起白日里诸葛亮问起"见过许多参军策"时,少年眼里那簇灼人的光——像极了初穿来时,他在竹简堆里翻到《隆中对》残页时的模样。

     名录展开的瞬间,他的眉峰便皱成了川字。

     头一页是讲《春秋》的老博士,批注里写着"守旧礼,重门第";第二页教《兵法》的先生,履历上赫然记着"曾为袁绍幕下清客,善谈孙吴却未临战阵";再往后翻,《农政》篇的讲师竟连"代田法"都写不全,墨迹晕开处沾着茶渍。

     "迂腐。

    "他捏着名录的手微微发颤,绢帛在指节间发出细碎的响。

     那些少年们在酒肆里讨论的"火攻要借地势"、"屯田需分兵农",这些老学究怕是连"弩机射程"都要翻书查证。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见案头诸葛亮昨日留下的策论——字迹清俊如竹,写着"欲破黄巾,当断其粮道,而非逐村清剿"。

     "这样的脑子,该配更锋利的剑。

    "陈子元将名录重重按在案上,墨汁从镇纸下洇开,晕染了"临淄书院"四个烫金大字。

     他忽然想起庞统灌酒时泛红的耳尖,想起诸葛亮系蜀锦冠带时指尖的温度——这些被旧学框住的骐骥,该有个能带着他们踏破陈规的引路人。

     "先生!" 急促的叩门声惊飞了檐下的寒鸦。

     陈子元转身时,见个素衣小婢捧着青铜灯站在廊下,灯焰被风吹得摇晃,映得她额角细汗发亮:"蔡娘子差奴婢来请,说新得的建宁贡茶,要请先生品鉴。

    " 他原本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

     蔡琰的父亲蔡邕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儒,她自己的才名更是连洛阳贵女都要侧目的。

     上回在书院讲《诗》,她解"蒹葭苍苍"时说"求而不得未必是恨,亦可能是种守望",倒让他这个穿越者都生出几分惊艳。

     "备马。

    "他捞起案头的狐裘搭在臂弯,经过铜镜时顿了顿——青衫上还系着诸葛亮昨日系的蜀锦冠带,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紫。

     蔡府的偏厅飘着淡淡的松木香。

     陈子元掀帘进去时,正见蔡琰跪坐在竹席上点茶,素手翻腕间,茶沫浮起雪色;她身侧的青玉案前,坐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女子,乌发用檀木簪松松挽着,正捧着一卷《列女传》,指尖在"曹娥投江"那页轻轻摩挲。

     "子元来了。

    "蔡琰抬眼笑,茶筅在盏中划出圆润的弧,"这是甄家阿宓,前日在书院听你讲《战国策》,说要当面谢你解了'触龙说赵太后'的疑。

    " 甄宓闻声抬头,月光从她身侧的雕花窗漏进来,照得她眼尾那颗朱砂痣像落了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