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红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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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班公交的灯光忽明忽暗,我数着最后一排座位上的黑影,第七次确认只有自己上车。

     车身颠簸中,后排传来布料摩擦声。

    我攥紧扶手回头,看见穿碎花裙的女人正低头缝补——她的左手腕裂着道血口,露出青白骨头,而针线正穿梭在血肉之间。

     “要缝吗?”她突然抬头,眼白翻着血丝,“你的脚踝在滴血呢。

    ” 我浑身僵住。

    刚才上车时明明被台阶蹭破的是膝盖,可低头看去,裤脚却洇着暗红血迹,脚踝处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顺着座椅滴出黑红色液体。

     司机在后视镜里笑了,他的脸像融化的蜡油般变形,露出满口尖利的黄牙:“下一站,该你补票了。

    ” 车窗不知何时结满冰花,车外的夜景变成密密麻麻的坟场,每个墓碑前都站着穿校服的女孩——正是今早新闻里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们。

     我想逃,却发现座椅缝隙里伸出无数枯手,将我死死按在原位。

    碎花裙女人举起染血的剪刀,在我惊恐的尖叫中,缓缓刺向我的咽喉…… 剪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公交车猛地急刹。

    我撞在扶手上,喉间尝到铁锈味,却发现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碎花裙女人的剪刀悬在半空,指尖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桎梏。

     “滴——” 车载电子屏突然亮起,绿光映出“黄泉路站”四个渗血的黑体字。

    车门吱呀打开,穿中山装的老头上车时,腋下夹着的报纸簌簌掉落。

    我瞥见头版标题:1987年公交坠河惨案,37人无一生还。

     “年轻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老头在我身边坐下,露出泛黄的假牙,他袖口滑落的瞬间,我看见腕间刻着编号“037”——和新闻里失踪女孩们的校服编号格式一模一样。

     后排传来布料撕裂声。

    碎花裙女人的裙摆已爬满蠕动的蛆虫,她终于挣脱束缚,剪刀却“当啷”落地——她的手指正一节节变成灰烬,随风飘向车窗。

    那些坟前的校服女孩突然集体转身,空洞的眼窝对着我,齐齐举起右手。

     我这才发现她们手腕内侧都有相同的青色胎记,形状像朵正在凋谢的纸花。

    而我的左手腕不知何时也浮现出同样的印记,在黑暗中泛着幽幽荧光。

     “该检票了。

    ” 司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不知何时站在车顶,腐烂的脸正对着我微笑。

    他手中的检票钳“咔嗒”张开,钳口沾着暗红肉末。

     老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皮肤下传来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