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沃汴京·暗流涌动

关灯
!!!” 轰——!!! 如同无形的、毁灭性的巨锤砸落!整个南薰门战场,出现了极其短暂、却又令人窒息到极点的死寂!时间仿佛凝固!连金军铁浮屠冲锋的势头都为之一滞! 城楼下,一名被金兵弯刀劈开半个肩膀、肠子都几乎流出的老卒,正用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抱住一名铁浮屠的马腿。

    他布满血污的脸猛地抬起,浑浊的目光死死钉住城楼上那小小的一角明黄,和那只苍白的手!他认得那扳指!去年新君登基巡城,他就在道旁跪迎,那小小的身影在龙辇上,拇指上就戴着这枚象征天家的血玉! “官……官家?!”一声凄厉到变调、如同灵魂被生生撕开的哀嚎从他喉咙里挤出! “官家——!”城墙上,一个被金兵狼牙棒砸碎半边臂骨、几乎瘫倒的年轻守军,在听到这声哀嚎、看清城楼景象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雷霆贯穿!他竟硬生生顶着撕心裂肺的剧痛,猛地挺直了脊梁!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那染血的龙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洪荒凶兽般的咆哮:“金狗——老子跟你拼了——!!!”他竟用仅剩的、完好的那只手抓起地上半截断矛,拖着残躯,疯狂地扑向离他最近的金兵! 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信! “官家——!!!” “为官家报仇——!!!” “杀光金狗——屠尽胡虏——!!!” 巨大的、混杂着极致悲恸与焚天怒火的声浪,如同积蓄万年的火山,从城头、从城下、从每一个目睹了这炼狱般景象的宋军将士胸腔中轰然爆发!这声浪不再是绝望的哀鸣,而是复仇的号角!是毁灭的宣言!是玉石俱焚的决绝! 种师道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他猛地举起手中那杆沉重得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种”字大旗,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发出如同垂暮雄狮向死而生的怒吼:“大宋——儿郎——!!!” “在——!!!”声震寰宇!气冲霄汉!城下那原本摇摇欲坠、即将被铁蹄踏碎的“铁鹞子”圆阵,如同被注入了钢铁的意志和不灭的英魂,猛地爆发出惊天的杀气!残存的重甲步兵发出震天的咆哮,长矛如林,悍然前刺!竟将冲在最前的几名铁浮屠连人带马狠狠捅翻!濒死的战马发出凄厉的长嘶,沉重的铁甲砸在血泥中,溅起猩红的浪花! “随老夫——!”种师道白发飞扬,血染征袍,那杆残破的大旗如同燃烧的火炬,直指汹涌敌阵的核心,“杀——光——他——们——!!!” “杀——!!!”最后的铁鹞子重甲步兵,彻底放弃了固守,如同决堤的怒潮,在种师道那面残破大旗的引领下,向着数倍于己、装备精良的铁浮屠洪流,发起了惨烈到极致的反冲锋!以血肉之躯,硬撼钢铁洪流! 蒋兴祖抱着那染血的龙袍遗骸,如同抱着最神圣的祭品与战旗,一步步走到垛口最前沿。

    他将那小小的、包裹着龙袍的遗骸,轻轻放在冰冷、染满守军鲜血的城砖上,让那只戴着蟠龙血玉扳指的苍白小手,垂向城外那如同蚁群般汹涌的金军!然后,他缓缓抽出了腰间那柄早已砍出无数缺口、刃口翻卷如同锯齿的佩刀! 刀锋染着宋金两军的血,直指铅灰色的、压抑的苍穹! “神卫营——!!!”蒋兴祖的声音嘶哑如受伤的洪荒巨兽,眼中再无悲恸,只剩下纯粹的、毁灭一切的杀意! “在——!!!”城楼上下,残存的神卫营悍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回应!如同受伤群狼的嚎叫! “随我——下城——!!!”蒋兴祖的咆哮压过了一切,“斩将——夺旗——用金狗的血——祭奠官家——!!!” 他最后看了一眼城砖上那小小的遗骸,目光决绝,仿佛在无声地立下血誓。

    下一秒,他单手抓住垛口旁垂下的、沾满血污和油腻的绳索,如同扑食的暴龙,第一个纵身跃下这燃烧的、如同地狱入口的城楼!直扑城下那最混乱、最血腥、金军将领旗帜隐约可见的死亡漩涡中心! 然而,就在他身体凌空下坠的瞬间,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城砖上那只苍白的小手——手腕内侧,那几点暗红色的疹点,在近距离、在城楼摇曳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异常清晰!位置……不对!官家的红疹,应该更靠近手腕关节内侧的褶皱处,而不是这里!一个冰冷的、被他强行压下的疑窦,如同毒蛇般再次噬咬着他的心脏!这……到底是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城西·金水河畔·乱葬岗·密旨惊现** 寒风呜咽,掠过结着薄冰的浑浊河面,卷起岸边乱葬岗枯草的碎屑和未燃尽的纸钱灰烬。

    枯死的老树伸展着鬼爪般的枝桠。

    乌鸦的聒噪盘旋,如同死亡的丧钟。

     神卫营的士兵在尸骸与泥土间疯狂翻找、挖掘。

    队正紧握着那张从污秽中清理出的、写着“非官家”字样的残页,脸色凝重得如同寒铁。

    这薄薄的纸片,重逾千斤! “头儿!有发现!”一名士兵突然压低声音嘶吼,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从一具穿着低级内侍服饰、被掩埋大半的尸体腰腹处,解开了一个同样沾满污泥、却异常厚实坚韧的油布小包! 队正一个箭步冲上前。

    士兵用沾着血泥的手,极其小心地剥开层层油布。

    里面并非金银,也不是寻常信物。

     赫然是一卷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明黄色绢帛!质地细密,边缘用金线锁边,正是宫中御用之物! 队正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屏住呼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展开绢帛。

    昏暗的天光下,绢帛上熟悉的、带着几分少年稚气却又异常刚劲的笔迹,如同惊雷般撞入他的眼帘: >**朕谕:** >**着陕西转运使范致虚,即刻将去年所收官粮,尽数调往潼关交割,不得延误分毫!** >**着两浙路转运判官曾孝序,速集盐茶之利,循江入川,充作军资,务求周全!** >**此乃密旨,毋得泄于他人!** >**——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