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营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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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京城,年味裹着凛冽的寒风,在琉璃瓦和红墙间弥漫。

    无论得意失意,年关总像一道无形的绳索,将人拽回故土。

    那成杰夹着尾巴,悄悄的回京。

     失了往日的风光,他只能龟缩在私密会所里,与一群同样褪了色的狐朋狗友推杯换盏,在酒精和吹捧中寻找残存的体面。

     席间,一则带着酸气的八卦飘入他耳中:江家那位眼高于顶的江贤宇,今年竟托词工作繁忙,连京都的年都不回了,把他家老爷子气得够呛。

     “呵,工作忙?”一个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暧昧的嗤笑,“听说是被个潮汕来的小妖精勾了魂儿,舍不得走,要在沪市陪他的‘心头肉’守岁呢!”· “潮汕来的?”那成杰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张酷似顾涵的脸,新仇旧恨顿时翻涌上来。

     “可不是嘛,”另一个声音接口,带着几分猎奇的兴奋,“据说啊,才十几岁就偷跑出来混社会,野得很!家里人不死心找过来,嘿,你猜怎么着?愣是被江贤宇动用信访办的关系给压下去了,连面都不让见!” “信访办?!”那成杰仿佛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声音恶毒的陡然拔高,充满了嘲讽,“人家亲爹亲妈千里迢迢来找亲生女儿,他姓江的拦着不让见?这跟旧社会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有什么区别?!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环视着桌边那些奉承的狗腿子,仿佛找回了些许指点江山的错觉,语气越发激愤张扬,“这世道,还有王法吗?有权有势,就能一手遮天了?!” “就是!杰哥说得太对了!”旁边的狗腿子立刻心领神会,拍案而起,“太不像话了!简直是目无法纪!欺负老实人嘛!” “没错没错!必须得有人管管!” “可惜您不在沪市坐镇,不然哪轮得到他这么嚣张!” 听着这些奉承,那成杰有些飘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又站在了云端,指点江山。

    在酒精的催化下,他阴恻恻地笑了。

     *** 临近春节,沪市信访办的招待所里。

    张招娣的母亲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返乡车票,愁云惨淡。

    儿子张宝根在旁边拿着新买的手机玩游戏,声音开得震天响。

     突然,老旧的按键手机响起。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来自老家的陌生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带着浓重的疲倦:“喂?” “阿嫂!是我啊!阿芳妹!以前在镇上开杂货铺的阿芳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热情又带着点市侩的熟悉乡音。

     “阿芳啊!哎呀,好久没联系了!”她的愁容舒展了些,两人互相拜了早年,又闲聊几句,问起家里情况。

     “唉,别提了!”电话那头的阿芳声音充满怨气,“那死丫头找了个外地的穷小子,家里不同意,她倒好,不知廉耻,跟着男人跑了!我这心啊,跟刀绞似的……” 这番话瞬间戳中她的痛处,连日来的委屈和愤怒喷涌而出:“阿芳妹子,你苦,我更苦啊!我家招娣……找了个大老板,翅膀硬了,嫌我们丢人,就翻脸不认爹娘了!这还不算,那个大老板,心狠手辣啊!用那些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