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起青萍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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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洞”，暗流汹涌。
时间在压抑的喘息和伤痛的呻吟中悄然流逝。
三天，如同三年般漫长。
昏黄的油灯下，洞壁渗出的水珠滴答作响，敲打在每一个紧绷的心弦上。
陈锋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闭目假寐。
军服上的血污已经凝结成深褐色的硬块，与泥土混在一起。
他脸上新添了一道浅浅的划痕，是撤离时被树枝所伤。
看似平静，但吴明知道，营长的神经比绷紧的弓弦还要紧，他的耳朵始终在捕捉洞内外的每一丝声响。
派出去的侦察小组，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尚未有回音。
这种未知的沉默，比枪林弹雨更折磨人。
“营长…”吴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打破了沉寂。
他摘下耳机，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将一张刚刚译出的电文递给陈锋。
“南京方向…有动静了。
” 陈锋猛地睁开眼，眼中锐光一闪。
他接过电文，就着昏黄的灯光快速扫视。
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 “…‘秃鹫’惨败…山本一木玉碎…震动军部…新任指挥官佐藤健次郎大佐已紧急赴任…其人系‘鹫巢’战术教官…精研‘反游击’…手段酷烈…代号‘剃刀’…随行‘特遣队’…装备精良…意图…彻底‘净化’茅山…” “‘剃刀’…佐藤健次郎…”陈锋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愈发冰冷。
山本的死，果然捅了马蜂窝。
来的不是庸才，是“鹫巢”的教官，一个专门研究如何对付他们这种“幽灵”的专家！代号“剃刀”，其意不言而喻——要像剃刀刮过头皮一样，将他们从茅山彻底“刮”干净！ “特遣队…装备精良…”吴明补充道，语气凝重，“监听里零星提到有携带特殊装备的车辆随行，可能是…火焰喷射器，或者…毒气。
” 洞内的温度仿佛瞬间又降了几度。
几个醒着的伤员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眼中流露出恐惧。
火焰喷射器、毒气…这是对付藏匿在洞穴和丛林中的游击队最残忍、也最有效的手段！鬼子这次，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用最灭绝人性的方式，将他们彻底抹除！ “秀才，继续监听！重点捕捉这个‘剃刀’的行程和‘特遣队’的部署细节！”陈锋的声音依旧沉稳，但其中的寒意却让吴明打了个冷颤。
“是！”吴明立刻重新戴上耳机，将旋钮调到最灵敏。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警戒的哨兵立刻低喝：“谁？！” “是…是我…柱子…”一个虚弱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剧烈的喘息。
“柱子回来了！”有人低呼。
很快，一个身影几乎是爬着进了洞。
正是派往小王庄方向侦察的老兵之一，外号“钻山豹”的刘柱。
他浑身泥泞，脸色惨白如纸，左小腿上缠着的布条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还在不断渗出！他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显然是经历了极其艰难的跋涉。
“柱子！”赵铁柱第一个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卫生员（一个略懂包扎的轻伤员）也赶紧上前处理伤口。
解开布条，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暴露出来，皮肉翻卷，边缘发白，显然已有感染迹象。
“水…水…”刘柱虚弱地喊着。
有人立刻递上水壶。
刘柱贪婪地灌了几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
“营长…庄…小王庄…”刘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刻骨的恨意，“没了…全没了…鬼子…畜生啊…老槐树上…挂满了人…老人…孩子…女人…都…都被糟蹋过…才挂上去的…血…血把树根都泡红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耳听到如此惨绝人寰的细节，洞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停滞！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悲愤和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几个重伤员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我们…我们想靠近点…看…看有没有活口…被…被鬼子的暗哨发现了…”刘柱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们…他们不是普通的守备队！是…是专门设的陷阱！穿着老百姓衣服…躲在废墟里…等我们靠近…突然就…就扑出来！动作快得吓人！刀子狠…老李…老李为了掩护我…被…被他们捅穿了肚子…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死死抱着一个鬼子…我…我砍翻了扑向我的那个…才…才跑出来…” 专门设的陷阱！穿着老百姓衣服的鬼子精锐！ 陈锋的心猛地一沉！这手法…与山本如出一辙！但更加阴险！他们不仅屠
时间在压抑的喘息和伤痛的呻吟中悄然流逝。
三天，如同三年般漫长。
昏黄的油灯下，洞壁渗出的水珠滴答作响，敲打在每一个紧绷的心弦上。
陈锋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闭目假寐。
军服上的血污已经凝结成深褐色的硬块，与泥土混在一起。
他脸上新添了一道浅浅的划痕，是撤离时被树枝所伤。
看似平静，但吴明知道，营长的神经比绷紧的弓弦还要紧，他的耳朵始终在捕捉洞内外的每一丝声响。
派出去的侦察小组，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尚未有回音。
这种未知的沉默，比枪林弹雨更折磨人。
“营长…”吴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打破了沉寂。
他摘下耳机，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将一张刚刚译出的电文递给陈锋。
“南京方向…有动静了。
” 陈锋猛地睁开眼，眼中锐光一闪。
他接过电文，就着昏黄的灯光快速扫视。
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 “…‘秃鹫’惨败…山本一木玉碎…震动军部…新任指挥官佐藤健次郎大佐已紧急赴任…其人系‘鹫巢’战术教官…精研‘反游击’…手段酷烈…代号‘剃刀’…随行‘特遣队’…装备精良…意图…彻底‘净化’茅山…” “‘剃刀’…佐藤健次郎…”陈锋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愈发冰冷。
山本的死，果然捅了马蜂窝。
来的不是庸才，是“鹫巢”的教官，一个专门研究如何对付他们这种“幽灵”的专家！代号“剃刀”，其意不言而喻——要像剃刀刮过头皮一样，将他们从茅山彻底“刮”干净！ “特遣队…装备精良…”吴明补充道，语气凝重，“监听里零星提到有携带特殊装备的车辆随行，可能是…火焰喷射器，或者…毒气。
” 洞内的温度仿佛瞬间又降了几度。
几个醒着的伤员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眼中流露出恐惧。
火焰喷射器、毒气…这是对付藏匿在洞穴和丛林中的游击队最残忍、也最有效的手段！鬼子这次，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用最灭绝人性的方式，将他们彻底抹除！ “秀才，继续监听！重点捕捉这个‘剃刀’的行程和‘特遣队’的部署细节！”陈锋的声音依旧沉稳，但其中的寒意却让吴明打了个冷颤。
“是！”吴明立刻重新戴上耳机，将旋钮调到最灵敏。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警戒的哨兵立刻低喝：“谁？！” “是…是我…柱子…”一个虚弱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剧烈的喘息。
“柱子回来了！”有人低呼。
很快，一个身影几乎是爬着进了洞。
正是派往小王庄方向侦察的老兵之一，外号“钻山豹”的刘柱。
他浑身泥泞，脸色惨白如纸，左小腿上缠着的布条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还在不断渗出！他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显然是经历了极其艰难的跋涉。
“柱子！”赵铁柱第一个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卫生员（一个略懂包扎的轻伤员）也赶紧上前处理伤口。
解开布条，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暴露出来，皮肉翻卷，边缘发白，显然已有感染迹象。
“水…水…”刘柱虚弱地喊着。
有人立刻递上水壶。
刘柱贪婪地灌了几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
“营长…庄…小王庄…”刘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刻骨的恨意，“没了…全没了…鬼子…畜生啊…老槐树上…挂满了人…老人…孩子…女人…都…都被糟蹋过…才挂上去的…血…血把树根都泡红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耳听到如此惨绝人寰的细节，洞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停滞！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悲愤和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几个重伤员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我们…我们想靠近点…看…看有没有活口…被…被鬼子的暗哨发现了…”刘柱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们…他们不是普通的守备队！是…是专门设的陷阱！穿着老百姓衣服…躲在废墟里…等我们靠近…突然就…就扑出来！动作快得吓人！刀子狠…老李…老李为了掩护我…被…被他们捅穿了肚子…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死死抱着一个鬼子…我…我砍翻了扑向我的那个…才…才跑出来…” 专门设的陷阱！穿着老百姓衣服的鬼子精锐！ 陈锋的心猛地一沉！这手法…与山本如出一辙！但更加阴险！他们不仅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