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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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四指?” “胡说什么!” “他…他怎么知道?” 捕快们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低声议论起来。

    赵德彪更是气得脸色由青转紫,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他一步踏前,指着沈追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沈追!你…你大胆!妖言惑众!扰乱视听!什么血滴角度!什么四指!我看你是被贬了官,心存怨望,在这里故弄玄虚,搅乱办案!这案子是你能胡言乱语的?”他越说越气,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追脸上,“你当捕快真是屈才了!就凭你这张嘴,该去天桥底下说书!来人!把他给我……” “赵捕头!”一个正强忍着恶心、负责初步检查尸体的老捕快突然失声喊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您…您快来看!死者…死者右手!” 赵德彪的咆哮被打断,他怒气冲冲地瞪了沈追一眼,这才把目光投向跪着的那具无头尸身。

    尸体僵硬的右手,一直保持着一种半握拳的姿态,紧贴在身侧。

    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头颅和诡异的跪姿吸引,并未细看。

     此刻,在那老捕快的示意下,赵德彪才看清,尸体的右手,并非完全握紧。

    在僵硬蜷曲的手指缝隙里,似乎死死地攥着一样东西,只露出一小截极其温润、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难掩其光的玉白色。

     “手…手里有东西!”赵德彪的怒火瞬间被惊疑取代,声音都变了调。

     他再也顾不上沈追,也顾不上那滩黏腻的血污,一个箭步冲到尸体旁,屏住呼吸,强忍着强烈的生理不适,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掰开死者那已经僵硬冰冷的手指。

    几个胆大的捕快也围拢过来。

     沈追依旧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块琉璃镜片,目光却已越过众人,落在那只紧握的拳头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

     费了好一番功夫,赵德彪终于用随身的小铁尺撬开了死者僵硬的手指。

     一枚比拇指略长、约两指宽的玉牌,从死者紧握的掌心掉落下来,发出清脆的一声“嗒”,落在赵德彪急忙伸出的手掌里。

     玉质细腻温润,触手生凉,显然是上品。

    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雕花,只有三个清晰流畅、笔锋刚劲的阳文篆字—— 紫金楼。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无形的霹雳,狠狠劈在书房内每一个人的头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住了。

    空气凝滞得如同沉重的铅块,死死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方才所有的议论、惊疑、斥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弥漫在充斥着血腥味的书房里。

     捕快们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惊骇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爬满了他们的瞳孔。

    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有人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连赵德彪这位见惯了风浪的老捕头,也像是被那玉牌烫到了一般,托着玉牌的手猛地一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骇人的惨白,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瞬间渗出,沿着鬓角滚落下来。

     紫金楼! 这三个字,在京城,在朝堂,在一切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都代表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禁忌。

    它不仅仅是一座奢华无度的销金窟,更是盘踞在京城权力阴影最深处的庞然大物,是连根须都缠绕着无数隐秘与血腥的参天巨树!传闻中,那里是王公贵戚的猎场,是巨贾豪强的赌桌,更是无数见不得光的交易和秘密的巢穴。

    它的背后,是足以让京兆府尹都噤若寒蝉、让刑部卷宗都讳莫如深的恐怖力量。

     员外郎王大人紧握的掌心,怎么会藏着“紫金楼”的玉牌?是信物?是罪证?还是…索命的凭证? 赵德彪托着那块温润却重逾千斤的玉牌,指尖冰凉,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方才对沈追的滔天怒火,早已被一种更深的、源自骨髓的恐惧彻底淹没。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案子…捅破天了! 就在这死寂如坟墓、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时刻,沈追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凿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血滴角度异常,说明凶手行凶时,死者并非跪姿,很可能是在被控制、压低身体的状态下遇害,之后才被凶手特意摆成这个姿态。

    四指掌印,是凶手留下的唯一明确体貌特征。

    至于这块玉牌…” 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赵德彪手中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玉牌,最后落在书案上那颗凝固着永恒惊怖的头颅。

     “它被死者临死前如此用力地攥在手里,绝不会是偶然。

    它要么是凶手想夺回却被死者拼死抓住的关键证物,要么…”沈追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就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邀请’。

    ” 他微微抬起头,视线仿佛穿透了书房的屋顶,投向京城某个纸醉金迷、却暗藏无尽凶险的方向。

     “紫金楼…看来,我们得去拜会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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